府衙内堂,秦夜靠着椅子闭目养神,从早上到现在可难得清静一会。
今早起床,顾不上睡眼惺忪,便强打精神去跟范谦书作了简短的汇报。
范谦书早已知晓,他很高兴并毫不吝啬的表扬了秦夜一番,说要上奏朝廷申示嘉奖!
而接下来不出所料,又被叫着坐下喝茶,长长短短的聊了半天。
闲谈中,范谦书提起关于御察院下派地方的巡视组,即将进驻临州的消息。
这种巡查并非年年有,秦夜入职两年还未曾遭遇,除了有点好奇之外,别无它想。
所以说光明磊落之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心宽,绝不会因为一些合理合法的“过场”,而弄得辗转反侧甚至风声鹤唳。
大案告破!府衙上下振奋之余亦同感高兴,半天下来,秦夜都感觉要被那些道贺恭维的话语给淹没了,脑袋嗡嗡作响!
期间赵婷还找上门来凑热闹,不用想都知道她有何意图,秦夜这会当然没兴致陪她玩,直接叫朱寿去应付了。
据悉那净空已然清醒,秦夜正打算去找他聊聊,至于聊什么是他眼下要考虑的问题。
这时有人禀报,说外面有个叫净尘的和尚求见!
秦夜睁开双目,眼中闪现一丝异色;“带他去侧堂等候。”
跟上回客栈相见时一样,两人先是简单客气了几句。
净尘依旧表现的不卑不亢、谦谦有礼,白净的脸上似乎永远挂着让人舒心的微笑。
秦夜甚至有个奇怪的想法;这净尘真的很适合做和尚,又或者和尚就应该是他这个样子......
至于他的来意,不言自明。
可能是有了心理准备,当秦夜确定昨晚所抓之人,就是他师兄净空的时候,净尘脸上还是波澜不惊。
秦夜对此并未觉得意外,相反,如果净尘反应过激或者一惊一乍的话,那才显得有点异常了。
“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好有些关于你师兄的问题需要请教。”
“大人不必客气,小僧知无不言。”
“很好。”秦夜笑了笑问;“昨晚净空现身作案时,你在何处?难道没有发觉任何异样吗?”
“昨日一早,我便与师兄收好行囊一同返寺,行至城外约十里的一处村庄时,他说有本非常重要的经文遗落在了客栈,于是让我先在村里歇息等候,他回去拿。
谁知我从中午等到了傍晚,仍然不见师兄归来,虽然我心中焦急,可奈何天色渐黑,只好拖到今早才赶来,进城后我直奔客栈,可掌柜却说我师兄未曾回来过。
而客栈里的人也都在谈论,说官府昨晚抓了个采花和尚,我当时顿感不妙!这才冒昧来向大人求证,没想到.......”
唉.......净尘说到最后不由的叹了口气,仿佛百感交集。
秦夜安静的听着,仔细的观察着,净尘的这番说辞有理有据、清晰明了,确实找不出任何毛病。
“去年发生在南方一连串的采花案!想必你也清楚,对于凶手就是净空这一事实,你怎么看?”
净尘缓缓道;“佛有千面,人亦皆然,只是在没有显露恶性之前,我们大都不愿把他往坏处想,所谓人事无常不过如此。”
“嗯。”秦夜点点头;“这世间最善于伪装的莫过于人了,虽有迹可循却又很容易被忽视掉。”
“没想到秦大人也感触颇深。”净尘似乎有丝好奇。
“一点浅论而已,见笑了。”秦夜再问;“对此事,贵寺又会作何表态?”
净尘微笑摇头;“小僧不知,但过两日想必会有书信传来,到时再来拜访大人,我现在能否与师兄见一面?”
“他乃极度重犯!不接受任何探视!”秦夜拒绝的直截了当。
“哦,那小僧斗胆一问,官府将会怎样处置我师兄?”
望着从容淡定的净尘,秦夜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