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基黑着脸,盯着自己女儿,咬牙切齿。
郑丽婉还继续说了下去:“看那位许万年的意思,他只是不放心,我接近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女儿的身份来历是很坦荡的。”
“他若是查清了女儿的身份,以女儿的才智,许万年定然是愿意用我的。”
“父亲还要拦着许万年不成?”
郑仁基的脸色,变得更黑起来。
自己女儿拿着一个外人——还是一个自己没法反抗的外人来压着自己,这种滋味,窝在心里,他忽然就能体会到一部分张亮的感情,想来当他第一次听说李氏的事之后,大抵就是自己现在的这种心情吧。
“你可真是够能干的。”郑仁基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你真以为我没有这个胆子?”
郑丽婉低下了头:“父亲是最清楚女儿的,女儿也是最清楚父亲的。”
她没把话说的那么清楚。
但潜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了,她就是认为自己父亲没有这个胆子。
郑仁基更加咬牙切齿。
要是他真有这样的胆子,那他也就不会咬牙切齿了,可偏偏…真相就是像自己女儿说的那样,自己没这个胆子。
一想到自己只是色厉内荏,他就更气了。
“你要我这个父亲还有什么用?” 郑仁基憋了好一会,从嘴里吐出来,这样的一句。
人人都羡慕他有一个长相俊美,又极为聪慧的女儿。
但他不是做作,也不是明贬暗夸自己,而是别人只看到了好,却没有看到糟心的地方。
有一个长得好看又聪明的女儿,听起来就是一件好事,可倘若这个女儿比父亲还要聪明的话,就不见得哪里好了。
郑仁基就是这样。
女儿比自己聪明,自己偏偏还能够注意到自己女儿在智商方面对自己的照顾。
很多时候,郑仁基觉得自己就是多余的。
“父亲哪能这么说,若是没了父亲,又哪里会有女儿。”郑丽婉果断开口柔声说,娇滴滴的,撒起了娇,“父亲若是再这样埋怨女儿,女儿可真是要伤心欲绝了。”
“女儿不过是想做一些事,就被父亲说这般的狠话……”
说着,她就要哭起来。
郑仁基叹了口气,心里那点怒气,都随着自家女儿的泪珠儿熄灭,他安慰了起来。
倒也不是说真的生气。
只是……自家女儿这么做,总觉得像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没尽到责任,现在女子扛起一个家的,哪个不是逼不得已?
上面的老人不能劳作了,丈夫要么死了、要么跑了,孩子还没有长大。
也就只有女人能站出来,把这个家给扛起来。
说是巾帼不让须眉,实际上都是一把辛酸泪。
只不过自己女儿既然有这样的想法,那也算是一件好事,是在许万年麾下谋事,总比出去做什么不着四六的工作,或者是送到宫里去做女官,要好得多。
安慰了好几句,郑丽婉才止住哭啼,乖巧的走了出去。
郑仁基坐回去,咂摸着嘴,发现有些不对劲。
等等…
何止是有些不对劲,是太不对劲了。
自己刚才都那么生气了,不应该是女儿来安慰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嘛?
怎么最后就变成了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去安慰女儿了?
唉。
女儿太聪明,真不是什么好事。
大唐超市里。
李丽质前脚刚兴致勃勃地出门,魏征几个小老头看着许墨,看他准备出一道什么样的新算题出来。
卢月儿又走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奇:“大郎,又有一人求见,也是说自己解出了那道算题。”
又…
这个字用的很好。
几个小老头愣住,好家伙…许久都没有人能算出来的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