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翻了条他的睡裤。
唐杳现在腿上打了麻药,药效还没过,轻微的动作不疼。
她换好裤子,将脏的那条扔给他:“你……”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反复了几次都没问出来。
薄暮时坐到床边,神色温柔:“想说什么尽管说,不用顾忌。”
“今天在那的有五六个势力,你作为东洲主无缘无故动手,人家不会放过你的。”
即便东洲强大,也不能和那么多人为敌。
何况还有WE和洛桑财团、T集团……
这些,每一个拎出来,都是雄霸一方、不可忽视的大势力。
薄暮时从她眼里看到了担忧和愧疚。
这些,比他想象中来得更早些。
原本,他都做好了她对自己恶言相向、恨之入骨的准备。
却没想到,还能抱到她、碰到她、和她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
好像从来不曾分开过。
“没事,不用担心,我应付得来。”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再说下雨打伞一样轻松。
可唐杳并没有被安慰到。
这次是她连累他了。
薄暮时摸摸她脑袋,给她盖好被子:“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伤,我会帮你盯着艾伦和安遇,不让他们出事。”
唐杳喉咙酸涩,眼里蓦地染上一层水雾。
他的爱护关心不似作假。
一如从前。
让她心动。
越是心动,她便越是想不通,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听到卧室门关上的声音,她抬手抹了一把泪,暗骂自己没出息。
怎么可以这样。
在杀了她最重要的人之后,若无其事地再次出现在她生命力,对那些过往只字不提。
逃避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她又用被子抹了两下,鼻翼间多了一股木质香调。
仿佛经过岁月沉淀的百年老松,成熟稳重,醇厚诱人。
被子上、枕头上、包括空气中,仿佛都是他的味道。
*
客厅,薄暮时咨询过傅月她受伤需要注意到的地方,然后吩咐酒店厨房熬汤做饭。
没一会儿,霜满天和月落乌啼都来了。
霜满天大大咧咧地坐下:“老十,你这次太冲动了。”
“现在消息已经传回去,月落接到了五个势力打来的电话,非要咱们给个说法。”
在拍卖会期间,除非危及到本土居民的安全。
否则他们不能随便出手。
这就相当于一个平衡。
外面的人动了东洲人,随他们怎么处置,他们不过问半句。
同样的,他们相互抢夺、争斗,东洲主也不插手。
可现在,薄暮时动手灭了几个势力派来的负责人,人家不气才怪。
“就算你要追女人,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搞一两个来杀鸡儆猴就行了,你不是这么拎不清的人。”
如果一个女人就让他轻重不分,那这种祸水不要也罢。
月落乌啼没吭声,但也赞同霜满天的说法。
“咱们东洲是强大,虽然不怕他们,但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也吃不消。”
薄暮时转动拇指上的扳指:“交代?我需要给谁交代。”
“我倒是想问问,他们几大势力在我的地盘上,联合围剿我夫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