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毯上。
晕湿一大片。
张姨拿了张大毛巾给她擦头发:“夫人,赶紧去冲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免得感冒。”
唐杳面无表情,木愣愣的。
随便擦了擦头发,上楼回卧室。
打开门,就看到薄暮时坐在沙发上,还是那身湿衣服,把沙发都打湿了。
两个落汤鸡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
气氛格外尴尬。
薄暮时眼眶红红的,充满血丝。
哭了?
唐杳只觉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薄……”
薄暮时起身,与她擦肩而过:“你先洗。”
唐杳看到他去二楼客房。
她本来也没心情整理自己,但人家都把位置让出来了,不洗好像说不过去。
“阿嚏~”
跑着热水澡,唐杳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身体里涌起一股寒意。
洗好出来,张姨正好端姜汤上来。
“夫人,喝完姜汤去去寒,免得感冒。”
唐杳点头。
她现在已经不会任性,拿自己的身体折腾。
“先生呢?”
“先生没喝姜汤,出门了。”
唐杳一愣,暗了神色。
这栋房子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最开始的暴雨过去,现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雷声也渐渐小了,只偶尔干嚎一下。
唐杳烦躁地摸了摸刚吹干的头发。
雨中的争执她还记得,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内心里,她固执地认为自己没认错人。
薄暮时就是北易寒。
北易寒也是薄暮时。
他们是一个人,没有人会长得那么像,除非是双胞胎。
但薄暮时没有双胞胎啊。
为什么他会不记得岐山的事呢?
为什么要用两个名字?
二表哥说那个时间点,薄暮时在东洲……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是两个单独的个体,不是同一个人。
北易寒,你到底是谁?
现在在哪?
如果你不是他,我该怎么办?
唐杳烦躁地拉过被子盖上,感觉有些冷,裹紧了被子。
深夜,她做了个梦。
梦里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来回切换,一个矜贵冷傲,一个阳光朝气。
她梦到薄暮时满脸受伤地看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又梦到北易寒满脸失望,问她为什么要和别的男人结婚。
一会儿又是薄暮时眼角点泪痣,问她好不好看。
原来……
原来他早就知道。
既然选择了伪装,为什么不一直伪装下去呢。
薄暮时一点点抹去眼角的画好的泪痣,神色冰冷:“我不做谁的替身。”
不。
唐杳摇头,张嘴想解释,嘴巴仿佛被禁锢了一般,怎么也张不了口。
你不是替身。
她没把他当替身。
她肯定没认错人,不会认错人的。
唐杳猛地苏醒,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
发高烧了。
睡不着,她吃了点退烧药,靠在阳台的躺椅上听雨声。
雷声响起的时候,她下意识胆颤。
或许是生病高烧,反应迟钝许多,等神经感受到害怕,身体已经将这种反应压下去了。
她看着窗边盛开得娇艳的花朵,没被风吹雨打,保护的很好。
脑子里全是薄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