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叔见碰到了棺材,示意吴天麟停下。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三柱香就着烛火点燃,插在了坟头,然后让吴天麟跪下嗑三个头。
吴天麟这下倒是乖巧,嗑头嗑得好不含糊。他心知也是为了自己,才与齐叔两人夜里来这里,搅得这些亡灵不得安宁,是该给予尊重和赔礼。
齐叔见吴天麟的举动,满意点头,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待吴天麟起身,他又从自己酒葫芦里倒出一些酒,洒在坟头。
做完这些之后,齐叔拿出蒙脸帕子分出吴天麟,虽说在冬日,可尸体在密闭环境里腐烂,气味肯定会有的。待二人都蒙好嘴鼻,下坑合力开了棺。
果不其然,开棺一瞬,腐败的臭气直冲吴天麟脑门,熏得他刚爬出去一弯腰就吐了,直吐的肚中空空如也,还在不停干呕。
“吐好了就赶紧下来,磨磨唧唧的。”齐叔在坑底悠悠开口,打消了吴天麟想赖在上面的心思。
深吸一口气,吴天麟不得不又爬下去。好在棺内暴露在空气中有一会了,臭气冲淡了不少,倒也不十分难受了。
只见棺内是个年纪约摸五十左右的老者,死去多日,从表面上看也看不出死因。齐叔一边解老者衣服,一边叹气:“都说年关,年关,年年有人难过关啊。”
待得衣物全部解开,齐叔掏出开把刀子。这刀子模样怪异,吴天麟从未见过。只见齐叔把刀子抵在老者正胸口处位置,轻轻一拉,就划开了老者肚子。
吴天麟第一次见这场景,恶心恐惧之下,又免不了爬上去干呕一番,这下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
“下来,自己亲眼好好瞧瞧,今日这老者死因找到了再回去。”齐叔声音从下面传来。
吴天麟扶着膝盖,心中叫苦连天,这比让他亲身试药可难受多了。
无法,吴天麟忍着不试跳下去,一闻到那腐败臭气与这开膛破肚的血腥气,直接在坑里就又呕起来。看得齐叔直皱眉。
过了一盏茶功天,吴天麟总算是适应了,可又不敢直接下手,捡了根木棍扒拉着。嘴里不停的念着,“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不消多时,吴天麟见到老者肺部有异常。仔细一看,只见他的肺上有许多白色的小圆球,一颗颗的,像虫子下的虫卵。于是对齐叔说道:“这老者是死于肺病。看这些圆点,就是病因。”
齐叔点点头:“嗯,那若是他活着,有什么症状呢?”
“患肺病者一般来讲,是咳嗽,咳血,胸口疼痛。呼吸苦难。但也有的人会头疼,眼睛看不清东西等其他症状。”
齐叔点了点头。又问道:“如何用药?”
吴天麟思索道:“像老者这种情状,一般已无药可医。若是刚出症状时,可用瓜蒌12克,杏仁10克,浙贝母9克…………”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吴天麟与齐叔二人总算学成完事,把坟头给人按原样恢复好,又拜了拜,然后扛着锄头往回走了。
一路上齐叔沉默无话,吴天麟想了想刚才的场景,不由问道:“师傅,我们还得来几次?”
“问我有啥用,那得看你。你若学的快,咱就少来祸害几个人。”齐叔心不在焉的闷声说道,也不知在想什么。吴天麟听完不由得汗颜,不敢再发问,只跟齐叔一样埋头走路。
深夜寂寥,四周无人,除了两人走在冻硬的土地上嘎吱响之外,也无任何声响。走近城内,狗听闻两人脚步声使劲狂吠。
齐叔显然也忘了这茬,一愣过后说道:“快跑。”拉起吴天麟就想快点回马舍。吴天麟边跑边回头瞧,只见有人陆续点灯起来察看。心道不好,任谁见他们两人在这么冷的冬夜里扛着锄头晃悠,都会觉得不对劲,到时候十张嘴都说不清。
好在齐叔在此居住多年,左绕右拐,两人有惊无险的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