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乔儿的计划被马一刀的突然而至给搅没了,着实有些扫兴。
义兄初来,总不可能晾在一边而与她去幽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她不是不懂情理的人。
明白归明白,心里终归有点小遗憾。
不过来日方长,日后成亲了他们有的是朝朝暮暮。而直哥哥与马大哥是天各一方,日后想见一面都是不易,这么一想,朱乔儿的心中舒畅了。
马一刀酒量不是一般好,喝了几碗和个没事人似的。兴致这般好,天色也未晚,于是一行人齐整的出来饭后散步晃悠。
临街的一处二楼的食肆的窗户敞开着,窗户边的桌子上坐着两个江湖人,一长一幼。
年长的人时刻注意着街上的动静,神情肃穆,颇有枕戈待旦的架势。
只见他的手紧紧地抓在大腿上,手指由于用力而颤动,布料被挤成了深深的沟壑。
年幼的抱胸仰靠在凳子上,垂眼看到他的手,嗤之一笑道:“早让你在离京的路上劫杀,迟则生变,这下好玩了。”
“夫人派你是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说风凉话的。难道,这次屠恶大会败北,你怕了?”年长的抽回放远的视线,语气嘲讽,浑身散发暴戾之气。
“不就是个屠恶英雄有什么可怕的,他这个英雄不过是侥幸。”年轻人嘴角一抽,满是不屑。
败给墨风,他心服口服,毕竟他心高气胜,墨风的剑法出于名门,技高一筹,他不怨人。
可钟直,他还不曾拿他当对手。
不过是抽签抽得好,待到最后坐享其成罢了。
说不定抽签的顺序都是内定的,什么公平公正都是哄骗世人的,铁清南眼里有什么公平而言,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提到这个,包艺雄心中就堵着一口气,吞不下咽不了愤愤难平。
他们凭什么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凭什么?
包艺雄猛灌了两口凉茶,随着冷茶下肚,冷静睿智慢慢地回复,人慢慢的清明起来。
年长的满意的看着包艺熊的反应,到底还是心高气盛,半点委曲不公都承受不得,怪不得夫人要戳他的锐气。
此刻最郁闷的怕人不是他包艺雄,应该是墨风。
人在不幸的时候,想到另外有个比自己还倒霉的人的时候,有了对比,在对比中又能找到胜利感时,那些不幸似乎也没有那么不幸了。
墨风成名已早,人又过傲,这一败势必令他颜面扫地。吃了这么大的亏,怕是如鲠在喉,如何咽得下去。
而他包艺雄,不过是江湖籍籍无名的后生,败了才是意料之中,若是胜了整个江湖都会传颂的沸沸扬扬。
无名有无名的好处,一旦你成名了,身居高位了,千百双眼睛盯着你了,一言一行曝于人前,你便会被言行所累,活在世人的目光里了。
包艺雄突然想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如果由他打败了钟直,不是代表着打败了屠恶英雄吗?
而墨风最后一场输给了钟直,导致冠军易主,若是钟直再输给他………这岂不是很有趣。
这事一定会在江湖上炸开了锅,而且他可以一洗前耻,为自己正名,让酱霜夫人为他喝彩。
包艺雄嘴角抽了抽,从嘴角蔓延上一股笑容一直爬到眉稍。
然而他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突然僵在了唇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酱霜夫人派他来是这个用意?想到此,起初的不忿,顷刻间烟消云散,他的眼睛投射出了希冀的光芒。
如果是的话,这次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对付马一刀,杀鸡焉用牛刀。
何况这本就是田世友的家事,与他们何干,学艺不精又想报仇,又信不过沈四娘,就求夫人派上他。
笑话,他凭什么帮他,若不是看在酱霜夫人面上,就是跪下来求他,他都嫌弃看他。也不照照镜子,掂量掂量自己值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