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欢轻抿了一下唇,正准备说话,却听到顾行景开口了。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程止欢的大脑有一瞬间的茫然。
“什么?”她下意识的问道。
过了一秒,她反应过来了,深吸一口气,“唐宴是你弟弟?”
“可为什么他姓唐?”
“随母姓?”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如果他是你亲生弟弟,那他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难道我们误会了?”
程止欢十分不理解唐宴的做法,现在看来,下毒的人大概率就是他,可他为什么要冒着风险这么做?
“恶作剧。”顾行景没看程止欢,依然眺望着远方,“他一直都是这样。”
“一直?”程止欢歪歪头,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解,“可是我从未见过他。”
要不是今天他说,她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跟着父亲在生活。”顾行景解释道,“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
见他主动提起他的父母,程止欢也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母亲呢?”
“去世了。”顾行景突然垂下眸来,视线落在那左手腕骨处的血红色佛珠上,“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
“抱歉。”程止欢连忙说道,她无法想象自己在十岁的时候失去母亲,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她心头没由来地涌上一抹同情。
但她很好的将这一抹同情遮掩住了。
“没事。”顾行景声音淡淡,“都过去了。”
“嗯。”程止欢轻轻应了一声。
两人突然都没开口说话,这甲板之上突然安静下来。
半响之后,顾行景才说道:“父亲他在我十六岁那年带着唐宴离开了京市。”
他没提从十岁到十六岁这六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程止欢猜想,那一定是不太美妙的回忆。
“从那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来京市。”顾行景又说道,声音依然是无波无澜的平静。
程止欢听到这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看来这唐宴来者不善。”
她轻声道。
这么多年没联系,突然找上门,实在是奇怪。
“那你那父亲呢?”她又问道。
“不知道。”顾行景垂眸回道,“不过他不会来京市。”
程止欢见他如此笃定,心下了然,当初顾父在离开京市时和他应该有什么约定。
她没问这个约定是什么,只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这一次,顾行景沉默了很久,久到程止欢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是个研究员。”
“咦?”程止欢有些惊讶,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感叹道,“我以为他会是一个商人。”
哪怕不能像顾行景这样优秀,也应该不错,但没想到,顾父竟然是一个研究员。
“叔叔倒是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顾行景偏过头,终于看向了程止欢。
金色的阳光落入了他那漆黑的瞳孔,成了鎏金般的黑色,华丽却也越发高深莫测。
“我和他的确不一样。”他缓缓开口道,抬起左手,轻轻的放在了程止欢的脑袋上,指尖微动,揉了揉。
程止欢本来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此时更乱了。
她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但有那么一缕不听话,一直跟着风跑,她便干脆将其缠绕在了食指上,同时说道:“那你和阿姨像吗?”
顾行景摇头,“也不像。”
程止欢点了点头,“我和我母亲倒是挺像的。”
顾行景眼眸微闪,低低应道:“嗯。”
“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程止欢这才反应过来在顾行景心中,她是“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