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绝非我回京最好的时机。”陆司昀说,“京里万般未定,就算是我此时回去了,被困大局之中也束手束脚,难有施展。”
与其大家都困在局中不得痛快,倒不如像现在这般,图一清净。
国公爷自是明白他的心思。
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半晌,才开口询问,“那以你之见,此一局如何破解?”
“难破。”陆司昀道。
这并不只是朝上之争。
主战一派,以姜家为首。
他的老泰山自是想要平定外患,还边境以安宁,百姓可安然乐居,稳定民心所向。
但主和一派,多是为了国库所着想。
多年战争,国库消耗过甚,陛下虽是起兵造反获得的天下大权,但此时朝上势力,远不如先帝在位时那般雄厚。
继续打下去,于国于民都十分不利。
故而眼下朝上变局势同水火。
不打,会死。
打了,也会死。
不外乎是一个立刻死,还是缓慢死的结果罢了。
故而陆司昀说这是一场困局,无解。
可他们一旦回京,势必会有不同势力来笼络,他早就看出陛下也在为难,犹豫而不决,稍有不慎... ...
“你是说,国势将崩?”
国公爷在说出这句话前,特别留意了周围,确定没有第三人的前提下,才低声询问。
陆司昀没有明确作答。
但是他的沉默却为国公爷的猜测,更添了几分证实。
眼下内忧外患未平,各方势力冲突不断,他和姜晏宁的联姻一旦牵涉到这些势力冲突,恐怕想要个平静都难以圆满。
他带着姜晏宁离开京城,是早已经预感到今日之事。如今,又怎会再带着姜晏宁回去?
国公爷再次叹气,陆司昀的想法与他一模一样。
看来,国将不国啊。“那若是让你做决定,你认为该顾哪一头?”
“战。”
在沉默良久后,陆司昀开口,缓缓吐出一个字。
战,还有一线生机。
不战,便只能等死。
日后再想翻盘,已是不可能了。
“我明白了。”国公爷也明白陆司昀所想。
一声鸟儿的啼鸣,打破了院子里原有的平静。
陆司昀回到房里的时候,一进门,就嗅到了隐约的酒气,抬眸向里看去,只见屏风后的榻上睡着一个影子。
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无奈摇头,提起衣摆轻轻走到床边。姜晏宁趴在床上睡得正憨,双颊通红,口中散着酒气。
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忽而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陆司昀伸手扯来被子给她盖在身上。“... ...你又不是耗子,怎么偷偷摸摸的吃酒。”
姜晏宁醉得厉害,先前不知穹城这酒的威力,与张嫣分食一壶,回来也是倒头就睡!
瞧着地上散乱的鞋子和衣裳。
陆司昀仿佛可以想见——
她醉醺醺地进门,一边醉着,一边脱去鞋子和外衣的模样。
自觉好笑,轻声叨念。“若是让你阿娘知道,恐怕要当着你两个弟弟的面揍你了。”
那时... ...说不准她又会爬到树上去,急得曹大娘子站在树下没半点主意,只能干着急。
只是想到那样的画面,他就觉得想笑了。
将来,可不能让她教阿丑爬树。
“呵呵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