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宁找到曾姐姐家的医馆时,大门紧闭,门锁上是落了灰的。旁边的邻居说,曾家的人去年年末的时候就进山问诊了,一直都没回来。
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曾家人每年都会到山里去问诊,救助那些困在山里无处求医的可怜人,但最多一两个月,就会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去了实在太久,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回来。
曾家好端端的遇上那样的无妄之灾,即使在曾允娴的奔走之下,曾父好不容易才洗脱了嫌疑,可对向来行医济世慈悲为怀的曾家老父亲而言,也是重重的一个打击。
姜晏宁站在曾家医馆门前,想象着曾家的人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关闭了医馆进山的。
就觉得难过。
那个时候,他们一定对这个世道很失望吧。
春喜提议,可以向其他人打听一下,曾家人进山去了何处,说不定还能找一找。
可是被姜晏宁拒绝了。
如果他们不愿意再面对这个世道,她去找,曾家姐姐肯定会碍于情面,不得不答应她回到穹城来。
只是这样的选择,或许并不是他们出于真心的决定,何必强人所难。
莲萃心疼自家姑娘,来到穹城这样的地方,还要经历如此失落。
陆司昀新官上任,一直未露面的“主薄大人”突然盛情相邀,有穹城本地诸多富商作陪,邀请陆司昀前去赴宴。
姜晏宁觉着,主薄突然相邀恐怕有诈。
陆司昀只带了百里岳前去赴约。
前脚刚走,主薄夫人后脚就进了门,热情地招呼着姜晏宁,一口一个妹子,好像特别熟络的样子。
说什么衙门里的院子小,住得不自在,给他们准备了更舒服的院子,搬过去就行了。
姜晏宁却感觉她那样的“和善”之下,别有用心。
推说听自家夫君的安排,非要等到陆司昀说了话才肯搬。
主薄夫人先前打听到,新来的县令家眷,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一直养尊处优、娇惯成性。
本以为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就想着趁陆知县赴约,前来说动她搬家。
哪怕主薄那边没能说动陆知县改变主意,但只要陆知县一回家,发现他大娘子已经搬离了破旧狭小的后衙院子,他也就没了选择。
可姜晏宁却坚持不搬。
任凭主薄夫人的好话说尽,也未能劝动,心里实在恼火得厉害。
不成想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十分的不好“说话”,她利诱带哄骗,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毫无有用的回应。
陆司昀这边... ...
在宴席上也通过他们的话,也察觉到主薄与当地富商有所勾结,这些人特地邀请他赴宴,实则是想劝他“放放手”。
过去的一年里,穹城当地多是主薄说了算,他们赚得了相当丰厚的油水,主薄那边自然也得了不少好处。只是担心如今来了新县令,会影响他们的“收入”。
他们暗示陆司昀,如果能像之前那般为他们行方便,日后愿意多“孝敬”一份儿给他。
陆司昀又怎会不知道他们的用意。
他们人多势众,眼下还尚且不能确定,与“主薄大人”私下里有来往的,是否都在这里了。
对于他们所提出的“好处”,未答应也未拒绝。
可正是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引得大家都很不安。
主薄瞧着大家的眼色,站出来说话,意指自家婆娘已经去探望陆知县的大娘子了,直言姜大娘子自小在京城长大,娇生惯养的,也不知是否已经应了。
陆司昀神色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