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宁还是第一次以人家新妇的身份,参加家中长辈的祭奠活动。
全程一直处于一种懵圈和被动的状态,尽管莲萃和春喜在之前就已经多次提醒过她,不要乱说不要乱动。
并且将提前打探好的流程和需要用到的礼节,一一告知过她了。
姜晏宁也知道,二叔的十二周年祭对陆家而言有多重要,耐着性子一直隐忍。
从早上天色未亮开始,国公府上下就已经收拾妥帖,所有人身着祭祀时的玄衣,由家主之子——也就是她的夫君陆司昀,从宗祠里将二叔的牌位请出。
族中女性,却只能站在宗祠的大门之外等候。
姜晏宁作为陆司昀的嫡妻,跟在家主之妻身后——也就是守着她的婆婆,稍微还是能看到一点的。
里面肃穆而庄严,比她家姑祖母过世办的那一场还要盛大。
又悄悄在外面的女眷中,寻找起朱小娘和陆司遥的身影... ...
奇怪的是,看到了陆司卿,却没有看到陆司遥,好不容易在列队的最末找到了陆司遥,却不见她与朱小娘站在一处... ...
姜晏宁默默收回目光。
只觉得,这会不会就是在家时,爹常常提到的,文臣与武将的差距。
自己家里并未严苛约束小娘如何如何... ...
而像国公府这般,累世经营着名声的世族,把规矩看得那般重要。
她终于体会到了家人对她的担忧。
也明白如今她身在国公府,依旧“能跑能跳”,实是公爹和婆母开了恩——
是上面有人顶着,那天,方才塌不到她的头上。
她的夫君陆司昀,在她未出生的那十二年里,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子,肩负着家族的荣辱兴衰,每一日都是如此小心谨慎地度过。
不曾出过任何差错。
他少年得志,令陆家在京城里尽受称赞,除了天资过人,他也是寒暑不怠日夜苦读,方才换得的这一切... ...
请出了二叔的牌位,置于后堂之上。
以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为首,缅怀亲人,秉持逝者为大的规矩,对已逝者二叔致了香,祈佑他庇护族人,平安康健。
随着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自一侧退让,下一个要向二叔致香的——
就是国公府的嫡子以及嫡子嫡妻。
陆司昀走回到姜晏宁身边,看了看他的大娘子,与姜晏宁一同跨步上前... ...
姜晏宁谨记莲萃说的规矩,始终端着双臂,双手呈交叠状,不敢有半点疏忽。
堂堂正正地站在陆司昀身边,在陆家族人的注视下,她这位年幼的姜大娘子,与她的夫君“并肩”站在主持十二周年祭的老和尚面前。
听完老和尚“启达天听”的念词后,与夫君接过旁边小和尚送上的檀香。
静等夫君念完“告亡者书”,方才向前踏出一步,莲萃和百里岳一同上前,分别自姜晏宁和陆司昀手中接过檀香,送去二叔牌位前的香炉之中。
姜晏宁轻轻松了口气,好在并无疏漏。
陆司昀握住她的手,同她——如父亲母亲般,自一侧让开,接着... ...才是二叔的亲生儿子陆司徽独自上前致香。
想到岳大娘子为二叔空守多年,一个人带大他们的儿子,最后竟因寡妇的身份,只能在最后独自致香... ...
姜晏宁的心里,深深地同情了她。
可在这礼仪规矩森严的时代里,仿佛女子做得再多,都会被抹煞掉她们的存在价值。
致香结束,后堂大门敞开,各房才能自由活动。
姜晏宁跑到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缓了口气。
刚才的气氛太紧张了,以至于她险些憋死过去,而这样的气氛等到十二周年祭结束的那天,还要再来一次,然后,才能将二叔送回宗祠。
“大娘子做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