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鼎天寻着声音向后望过去,看着一辆异常华丽的马车突然飞驰进巷子口里。
他将斗笠边缘向着脸下按压几分,半边身子隐没在树叶阴影处。
“听说表哥昨晚去前夜剿匪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所收获没有。”
“表哥将江北的灾情给治理住,一下子又筹集了那么多的赈灾银两,这件事情传回京都可得到了大批人的赞誉呢!”
听着熟悉而又显得陌生的话语,梁鼎天随即看见陈放、陈谦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走下。
原先刚走到别院大门口站着敲门的绍念慈,听闻此等声音也快速回过头来。
两波拨人顿时撞了个正着,彼此面上都有惊愕。
绍念慈紧紧抱着包袱往门边瑟缩而去,看着脸上惊慌不定的神情,显然此前对于他二人的印象并不好。
一见着这样的场景,梁鼎天的心也被紧紧提了起来。
陈放双眼瞪得如铜铃那般大,一下子没有把控住嗓门儿,惊诧喊道。
“你……你怎么会在这?!”
绍念慈手上敲门动作没停,丝毫不理会他二人。
陈谦面色阴沉似水,眼看四下没有其他人在,快速对着自家兄弟使了个眼神。
两人此前得了秦家的吩咐,特意将绍念慈转卖了出去。
先前在都城的时候,好不容易以为将人给甩脱了手,此后她和秦功必然不会再见面。
谁知道山高水阔,阴差阳错到竟然又在这里给碰见了。
兄弟二人目光一对视上,瞬间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梁鼎天看见他们大踏步冲向别院门口,两只臂膀突然擒住绍念慈,明摆着想要将人拖离此处。
“你们干什么?还不赶紧放了我!”
“青天白日之下难不成是想要强抢良家少女?!”
陈谦冷冷一笑,手中力气不断加大。
“就你这个被卖去过醉香楼里的烟花女子,也敢自称为良家少女?”
“都城容不得你,海口自然也容不得你!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别来纠缠我表哥!”
两人虽是酒囊饭袋,但到底是男子,手上力气气小不到哪里去。
眼看着他们强拽着绍念慈就要上马车,梁鼎天强忍着没有出手。
“秦公子!秦公子!我是念慈啊!”
“这里有人胆敢欺负于我,还请秦公子救我!”
一阵高过一阵的含泪哭诉求救声,听上去是如此的无助可怜。
梁鼎天手掌不自觉紧握成拳,知道自己眼下不应该过分干预此事,以防引来别人猜测。
陈谦猛然捂住绍念慈双唇,硬是要将她拖上马车。
三人在门边发出的动静太大,加上此前绍念慈已经敲过好一阵门。
这时别院里,终于有匆匆脚步声传来。
绍念慈被二人强行纠缠住,一个弱女子又岂是他们的对手?
不多时,手腕处就已发红发肿,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
随着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推开,两名高大随从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想来他们都是在海口当地买来的下人,此时只认得陈家两位少爷,并不认得绍念慈。
见着外间的慌乱场景,随从们满面呆愣。
陈谦朝着他们恶狠狠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将眼睛给闭上!”
“这臭娘们儿偷了我兄弟二人的钱袋,我们现在要好生教训教训她!”
听着这番话,随从面上立刻显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耽误二位爷办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