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声。
多日未见的秦功身着铠甲,昂首挺胸跨骑在高头大马徐徐前行而来。
他脸上挂着小人得志般的笑容,身后众多随从霎时开路,驱赶着百姓就此退去。
“今日这场劫法场的大戏真是让本将军开了眼了!”
“本来以为在沿海这等地方瞧不见什么稀奇事,没想到今日沈大爷还真是侠肝义胆,连这样沙头的大事都做得出来!”
闻言,梁鼎天忍不住和沈括对视一眼。
他们早知道秦功人到海口必然不会消停,只是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在对方的股掌之中。
县太爷显然也是受到秦功胁迫如此,此时一见对方来到场上,赶忙从椅上站起身来。
“下官见过秦将军!”
秦功一时间春风得意,便是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
底下百姓对此事又是好一番议论,尤其是看着眼前这个都城来的大将军时,眼中免不了都有几分畏惧。
孟寒飞略微虚弱地靠在沈括肩头上,梁鼎天则是搀扶着他另半边身子,抬手摸向人的脉搏处。
孟寒飞力大如牛,据说强健时能够以一己之力斩杀几十名海盗。
便是这样一个人去了官府大牢没两日回来后,身上气力都已消竭。
秦功迈步走向高台处,吊儿郎当斜坐着看向他们,眼中有着上位者不可一世的傲然。
“沈括,你可知罪?!”
“今日胆大妄为到竟然敢当着本将军的面劫持法场,如今底下百姓可全都是人证,此刻你又当如何辩解?!”
沈括深呼吸一口气,略微不安地看了梁鼎天一眼。
要是换做寻常人,他根本就不带半分怕的,可偏偏秦功是故意而为。
“草民的兄弟孟寒飞前几日是为民除害才斩杀海盗的,草民认为此等行径虽略有不妥,但也不至于要拿他杀头问罪。”
闻言,秦功略微一思索,锐利的眉眼竟然缓缓松弛下来。
“本将军此时也觉得你说的这番话大为有理。”
“毕竟为民除害乃是好事一桩,的确不至于要让他以命偿命。”
前后态度突然偏转,使得梁鼎天心中立刻升腾起异样感。
秦功本来就是个睚呲必报的小人,他设下此等时局必然是另有所图。
眼下又是这般好说话,不知道的海口百姓还以为他是个多大的良官呢。
沈括也是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通情达理。
他没有放松警惕,和梁鼎天对峙的眼中反而越发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