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这些人跪在自己跟前,磕头如捣蒜般求他。
沈括霎时面红耳赤,全然是因为羞愧。
“你们不必这般多谢我,人虽然是救了,但是船还没到永州就又被打劫了。”
“那些个海盗好猖狂,竟然连从我沈大爷船上下来的姑娘也敢掳走!”
越是想这其中来龙去脉,沈括就越是气得面色发白。
众人闻听此言,好不容易才抓住一线救命稻草的大娘们骤然身子向后倾,各自翻着白眼就要昏死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渔村院落中越发混乱。
大家伙不是忙着掐人中,就是忙着去打水。
梁鼎天看着身后这座低矮的茅草屋被收拾的干净爽利,鬼死神差地抬步就要往里走去。
眼下人多手杂,根本就无旁人顾及着他。
沈括看着梁鼎天对于屋里好奇,立刻也跟着他往里走了两步。
简单的两开间屋子里,出过正中摆着的桌椅板凳,左右各放置着一张床。
打鱼时所会用到的东西全被陈列在院里,屋中只有些女人的必要生活用品。
靠近窗户的床榻边有口四四方方的小木箱,上面泛着几分灰色的纸张瞬间将梁鼎天目光给吸引住。
粗糙墨水写下来的诗句和这破落屋舍大不相符,梁鼎天定睛一看,顿时心痛如绞。
沈括没想到这家的姑娘竟然还是个会写字的,等再看清楚上面所写的诗句时,不由得对她大为称赞。
“梁郎盘马地,却有怕春泥。”
“梁郎……这姑娘诗词当中所指的梁该不会就是梁家吧?”
“难道她真就是圣上所要找的梁家后人?!”
梁鼎天背靠墙壁,此时已是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他难以想象梁馨儿几经辗转,去过都城,江南最终又是如何来的沿海。
这一路风霜雨雪,舟车劳顿,怕是吃尽了苦头。
“诗中的意思应当就是如此。”
“她的确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眼下也极有可能被海盗给掳走了……”
梁鼎天好半天恢复过来,忍着心中绞痛说了这么些话。
作为此等命令的主要受理人,沈括不免也觉得上天弄人。
“让我费些功夫找也就罢了,没想到最终却是近在咫尺又错失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该由我亲自将她们送回家,真是要把人给气死了!”
梁鼎天从沈括手中将写有诗句的纸张抽回来,反手折好用手帕裹住塞进怀中。
眼下和梁馨儿有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在他眼中都是珍视万分的存在。
两人整理好心情以及面上神情,方才从屋里走进院中。
见着大人物们还没走,村长带领一众村人膝盖一软就要向他们跪下。
“我们这些人都是靠打鱼为生的穷苦老百姓,如今遇上这样的事情,实在没能力将她们给寻回来……”
“还望几位大爷能够行行好,把这些姑娘们给找回来吧!”
“要是事情能够办成此的恩情,我们便是当牛做马也要想着回报!”
满含哭腔的一席话,任谁听了都会鼻头发酸。
梁鼎天看着这个些梁馨儿未为有血缘的人却能为她做到如此程度,当下也是十分感动于村中人的质朴。
沈括就这事情说了几句,表明定然会不遗余力将她们找到。
“被海盗掳走无非就是要回海岛上去,人眼下应当都是还活着的。”
“只不过若是想要借助蛮力将她们带回来,到时候是生是死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