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飘摇的木板船在江面上来回晃悠不止,船板上勉强趴着的几个人用草席裹住身子,正在向梁鼎天等人大声呼救。
“沈大爷!是我们呀!”
“还请抬手救救我们!我们先前坐的船漏水了!”
熟悉的话语声飘荡到耳旁,沈括立刻看了梁鼎天一眼。
“听这声音好像是陈家人。”
梁鼎天眯眼望过去,看见床板上几人狼狈模样至极,浑身上下早已被江水给打湿透彻。
他们几人互相挤成一团,险些要将小船都给撞翻去。
“为防止意外情况出现,普通航船上都有准备着这样的小船以备不测。”
“看他们这样子,难不成昨天晚上船当真漏水了?”
沈括话里带着些奚落,也没有很快开口要将陈家少爷等人给救起来。
梁鼎天总觉得事情发生的有些蹊跷,忍不住对沈括提醒。
“我们此番下沿海,所为的不过就只有两件事。”
“他们本来就是秦家亲戚,此时出现的这样巧,我心里多少觉得有些不对。”
沈括航船经验极为丰富,此时略微一思索后却是皱眉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的顾虑如何,可看这情形应当不是作假。”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他们总共就只有五个人,咱们行船上有这么多人在,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吃亏的也只能是他们!”
梁鼎天听沈括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要将人给救起来。
他们此前将那帮女子都给救了起来,眼下自然也没有不救这帮人的道理。
“若是要救他们也不是不可,不过怎么着也得拿些好处才是,救人可不能白救呀。”
梁鼎天看着江面上的那艘小船越发孤苦飘零,说出来的话也逐渐意味深长。
沈括莞尔一笑,让水手将长钩抛过去。
“早先听闻陈家两位少爷也要下沿海去,本来以为咱们大家会在海口相遇,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给撞上了!”
“两位少爷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先前坐的那艘大客船瞧着也不像什么不结实的,少说也得做个七八年才能下水吧!”
大少爷陈放早已被江面上的雾气冻得哆哆嗦嗦,此刻勉强站出来,朝沈括拱手干笑。
“今日真是让沈大爷见笑了,我等……”
“我等初次坐那艘航船出行,原本以为早已下过水,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半道上竟然漏水了。”
“到了夜半的时候水淹的越来越深,整艘船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淹掉……我们几人一时间心慌意乱,便找了小船想要先行上岸,结果起了西南风一直在江上打转,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上岸呢。”
陈放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擦拭额头上的水珠。
他们从晚到早在江面上逗留了这么久,又是担惊受怕,又是挨饿受冻。
此时等着雾气消散,好不容易看见前方有艘大船,立刻将自己浑身吃奶的劲儿都给使了出来。
扯着嗓子这么嚎叫两声后,赫然发现大船竟然是沈家的。
沈括此前就有拒绝过他们同下江北的提议,现下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得不只能向对方求救。
沈括听了梁鼎天的话,此刻没有放他们快速上船。
他抬手向下比了个十。
“你们船上人还不少,除了两位少爷之外,剩下的应当都是亲信随从。”
“我这艘船造价不菲,便是寻常人想要来做都没那等福气,今日你们几位可真是走了大运。”
陈放一听这话,立刻扭头向弟弟陈谦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