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鼎天迈开的步伐因无心和尚的话而顿住,他僵硬着转过头去,用复杂到难以言说的眼神望向对方。
“这可是在宫中,高僧说这样的话,当真是嫌弃在下命长吗?”
“二位的救命之恩此前都已经谢过了,往后无事大家还是保持距离吧。”
“毕竟你等眼下都在太后的永寿宫中服侍,而我则是皇上身旁的亲信。”
话音刚落地,奉神音放佛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白了脸色。
他扯着嗓子,着急忙慌向梁鼎天吼道。
“你这人怎么这般不识抬举,师兄好心为你指点迷津, 你不但不谢,反而还如此言语。”
“要不是早已得知你的身份,你当我们愿意和你这么个太监来回周旋?也不看看自己当下的处境,真是好大的口气!“
梁鼎天阴沉的眼瞬间扫射过去,份外疏离地盯着奉神音追问。
“什么叫做早已得知我的身份,你二人背地里到底有何目的?”
奉神音张了张嘴,自知失言,闭嘴不肯再开口说话。
无心和尚对他臂膀处轻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
“没事,话说开看就好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梁鼎天。
“我们早已得知你不是太监,你眼下也不必隐瞒。”
“至于何从知晓的……便是睁眼都能看出来不对劲,毕竟你身上的那股子锐气是太监所没有的。”
“再结合起你的命格来看,一切都变得格外清晰明朗了。”
闻言,梁鼎天深呼吸一口气,神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这俩闲人在宫中身份地位都要比别人尊贵不少,原是想着往来间必不会有太多打交道的时候,没曾想这二人却是早已在背后观察许久。
“你们二人为何一只对我紧追不放,难道只是因为对我的命格感兴趣?”
“我生来草芥,若是什么好命的人也不会进宫当太监了。”
“至于你们所说的假太监……没有凭据的话二位还是少说,不然对谁都不好。”
“毕竟我是经过净身房严格检查过后才留在宫里的,要是身份当真有假,背后牵扯出来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了。”
听闻此言,无心和尚和奉神音不但没被吓到,反而还笑出了声。
“早些你想皇上坦白自己身份时,我正巧在后方佛堂里听了个明白,眼下你也不必在我们二人面前假装了,我和师兄早已一清二楚。”
奉神音对梁鼎天吐了吐舌头,脸上一副狡猾的狐狸相。
梁鼎天强撑着还想再解释两分,又想着自己此前昏迷时,他二人不知道如何上下其手过。
同为男子,想要验证自己的身份,对他们来讲实在是太过容易。
“你不必觉得心里害怕,也不要担心我们会将此事声张出去。”
“相反我和师兄还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毕竟有着帝王相的人若是个太监,那这事儿可就不好玩了。”
梁鼎天沉默不语,直接用态度表明了答案。
无心和尚对一旁的奉神音使了个颜色,后者立刻走到低矮书桌前,将上面墨迹还没干的纸张抽了出来。
雪白宣纸上洋洋洒洒勾勒着许多如鬼画桃符般的痕迹,使人一眼看过去根本看不明白到底是何意思。
无心和尚笑意盈盈地看向纸张说道。
“这是你先前被催眠时徒手所画的东西,一切都能代表着你在梦中所看到的场景。”
“越是无意识留存下来的东西,越是能够代表你的内心,你好好看看,想想能不能记起来什么?”
见状,梁鼎天眯着眼睛仔细看过两眼,最终摇了摇头。
“我只会简单的识文断字,从来都不会这么复杂的甲骨文。”
“兴许是平日里睡觉手脚不老实,最喜欢胡抓乱摸。”
“你们瞧瞧这上边儿的字符,怕是抓把米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