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鼎天被谭敏儿煞有其事的话语,逗得闷声一笑。
这女子还真是有自信自己一定会和她达成契约,如此想来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梁鼎天定定地看着谭敏儿,一字一句说道。
“你为何认为我定会和一个秦家人结为盟友?”
“我虽然是皇后身旁的内侍太监,但也是皇上宫中的大太监。”
“若真要在这两位主子当中选其一,你应该也清楚到底是哪条大腿更好抱吧。”
话音刚落地,谭敏儿没有丝毫犹豫,即刻反唇回道。
“我若没有万全的准备,又怎么敢和公公您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虽然是秦家的表小姐,但是对于秦家只有恨意,并没有半分情意在。”
“甚至于就连我这个表小姐的身份都是假的,我是秦夫人妹妹收养的义女,不仅同秦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就连和谭家也没有。”
闻言,梁鼎天并没有被她的逻辑圈子绕进去,看着谭敏儿又问。
“秦家对你不薄,你为何会对他们充满恨意?”
“由着他们在前面为你开路,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照样进宫当妃嫔。”
话说到这里,谭敏儿的脸色暗了几分。
她双手轻轻绞动着手帕,手中力气不断加大,眼神也变得更加晦涩。
随后方才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我之所以如此仇恨他们,全然因为当初年幼时……曾经受过秦家人侵犯!”
“我虽然是名义上的小姐,实则也不过就是他们培养出来的一个棋子而已。”
“当初秦家表夫人不能生育,特别让牙婆找了一群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回来,他们特意在其中挑有容貌姣好,性子温婉的回府上去。”
“再然后我便在十几名女子当中成了佼佼者,后面也就成了谭家小姐,这一切全都是我争取来的,我接下来的后半生也要凭着自己!”
谭敏儿眼中的野心和恨意异常浓烈,这番凌人的气势和此前的小白花模样完全不同。
梁鼎天在宫中见识过的女子不少,她们或多或少都已被复杂的宫中生活打磨到失了棱角。
越是身份地位高贵尊崇的女子,就越是要想着如何稳固住自己的地位。
好在当朝皇上对于后宫并不热心,如此一来,各宫妃嫔简直没了斗争的意义。
“侵犯?”
“你是受何人侵犯?难不成此人是秦家人?”
变态的事情梁鼎天见过不少,此时脑海思绪发展,立刻就想到了秦家的两名男子。
谭敏儿一咬牙,看出梁鼎天眼中的深意。
“你猜的没错,就是他们秦家人。”
“当年那畜生喝多了酒,借此发疯欺负与我。事后虽然被草草掩盖下去,并未对外声张,我却永生永世难以忘却!”
听着谭敏儿的身份,像她这样既不是亲生的表小姐,又被当做棋子来对待,自然会被人轻视许多。
想来谭家和秦家人培养她进宫,也无非就是想着能让她为家族争光,稍微笼络一下皇上的心思。
这般想起来,哪怕秦家人对于秦馨儿已然失望,但依照着谭敏儿的身份依旧无法越过她去。
“我想要成为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子,届时再把整个秦家踩在脚下。”
“云公公,小女都和你说了这么多话了,你难道还没有动心?”
谭敏儿温婉柔和的声音飘进到梁鼎天耳中,每一声都似乎是在催促着他。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梁鼎天再为明白不过。
但他摸不准谭敏儿为何要将视线对准到自己身上,为何就笃定自己可以替她保守秘密?
“你一下子同我讲了这么多话,难道就不怕我背后再出卖于你?”
梁鼎天看着单刀直入又野心勃勃的谭敏儿,忽然对她心生了几分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