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向来都没有把朱若雪这个皇上放在眼里,自然对于自己安插在宫中的女儿也并未有着君臣之别般的尊重。
秦馨儿挽着秦夫人的手一僵,面上带着难堪缓步走入厅中。
这时,秦功已然快步走到秦桧身旁,正忙着在其面前煽风点火。
“爹,馨儿自从入宫后就摆起了当皇后的架子。”
“先前儿子去她坤宁宫里时差点没被轰出来,就她这样子,哪里还有将自家人放在眼里?”
“此前您还想着让她稳坐后宫宝座,来日为我们秦家添砖加瓦,如今看来怕是妄想了!”
秦馨儿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功,走到秦桧身前乖巧地行了个礼。
“爹,宫中人多嘴杂,到处都是眼线。”
“女儿不愿意和哥哥过多往来,也是为了避免背后有心人嚼舌头根子。”
“奈何他这脑袋就跟榆木做的似的,怎么也看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三番四次要硬闯坤宁宫。”
说着,秦馨儿又是不悦地瞪过去。
秦功顿时被气的要拍岸而起,直到秦桧大手一挥砸在桌板上,瞬间将这场闹剧消停住。
梁鼎天跟随秦馨儿一直走到正殿外便没再进去,身旁随行的清荷等人亦是老实站在外面。
秦家人口简单,统共就只有四口人。
此时此刻一家人闲话家常的声音从里飘了出来,谈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鸡毛蒜皮之事。
梁鼎天暗地里心中生出不耐烦,只是感觉朱若雪此前的吩咐都过多操心了。
“你是在盼着出府去了?”
清荷柔和的话语声飘到耳边,她那双清亮亮的眼眸直盯着梁鼎天。
“我是记着姐姐的托付,想着总共就只有一日的时间,要是能够早点去寻人,或许还能够将事情办得妥当。”
梁鼎天笑着向其回应。
他对于大乾都城早已没了任何印象,出宫后看哪里都觉得新奇,仿佛头次来到这种地方。
至于清荷所交代的城隍胡同,梁鼎天更是半点印象都没有。
清荷面上一片欣慰,眼中隐隐有了感激之色。
“有劳你将我的事情记挂在心上,我是没那么好的运气能够跟着你出去了,待会儿我会找认路的人和你随同前去的。”
“此前我也是在秦家当奴婢,府上的丫鬟家丁都相当熟识,有他们左右为伴,我也放心些。”
话说到这里,梁鼎天试探着问道。
“为何好姐姐非要让我前去?难道秦家的人你是一个也信不过?”
他们两人相识也不过就只有半月日子,都已出了宫,清荷自然还能再找着其他人帮忙。
闻言,清荷眼神暗了暗。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办事妥当。”
“把这种事情交给旁人多少不大放心,由着你去办应当是不会出差错的。”
“更何况你能够亲自替我好友看看皮相那就更好了。”
梁鼎天看出她对于自己的这位朋友极为珍视,便是在心中又重视了几分。
厅中秦家人正说到兴致上头,很快就有下人端有茶水点心进厅。
梁鼎天看着金碧辉煌的秦家大院,心中弥漫着的那股恨意越发强烈。
在这么个堆金砌玉的地方,背地里不知道埋着多少尸骨。
他手掌心不自觉紧握成拳,恍然听见厅中又有人道。
“爹!妹妹今日真是好兴致,自己出宫也就算了,还将皇上身旁的大太监给带了回来!”
“话说云公公都在院里站了好半天时候了,咱们也该请着他过来吃回茶才是,免得日后他回宫去,又在皇上身前乱嚼舌头!”
秦功记恨着梁鼎天此前让他在大殿中丢脸的事,远远看着对方站在庭院中,便是起了想要为难他的意思。
奈何还没等着秦馨儿开口,秦桧忽然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