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坤宁宫养了两日的方中平,面上多了些血色。
此刻迈进屋中,走路都带着些许冷风。
他光是往那里一站,瞬间便让两名真太监胆战心寒。
小凳子一听小桌子怀疑自己,连忙呛声道。
“我那时是因为有差事,所以比你们去的晚了些。”
“宫中有规矩,照例要检查,我又怎么可能不去?”
小桌子这时终于显露出机灵劲儿,说话也有条有理起来。
“这位想必大家都认识,那日检查时都有打过照面。”
“咱们都是太监又何必为难彼此,人家净身官都在眼前,总不可能包庇着谁?”
小凳子看着已将衣裳穿着周正的梁鼎天,咬着牙一叹气。
方中平看出场上气氛诡异,压着声音道。
“三位此前都是经过在下之手检查的,若是其中有半点闪失,便是连我这等外来人也得跟着掉脑袋。”
“你们或许早已经和家人失散,可像我这种进宫临时顶班的人,可是要有族中亲朋好友做担保才能的,难不成还敢有错?”
听着听着,梁鼎天忽然冷冷一笑。
他霍然坐在桌旁,端起茶水往嘴边送去,狞笑道。
“咱们在宫中当差,做事还是得有分寸。”
“要是分不清自己的处境,小心哪天没等着主子,发落就已经被折腾死了。”
这话一说出来,小凳子立刻小腿肚子发软。
眼瞅着屋里三个人都冷冷盯着自己,顿时有再多的心思也消停了。
他腆着脸给梁鼎天倒了杯热茶,忙陪笑道。
“小的先回去复命,您先忙着。”
说完这话,他一溜烟的向门外走去。
小桌子对方中平投去个友好笑容,随即起身对梁鼎天点了点头,也跟着走出门外。
待到屋外安静异常,在听不见第三人的呼吸后,方中平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纸终究包不住火,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熬人。”
“不知小将军你可有另做打算?”
他身上挎着包袱,显然是三日之期已到,紧赶着要出宫去。
梁鼎天面上一片冷色,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走上不归路。
“方叔,事已至此,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只有在宫中这种最竭尽全力的地方,才能够触碰到秦家人。”
“此生此世若是不能让他们血债血偿,便是苟活着也毫无意义。”
方中平看他们眼中闪现过的狠辣,心中异乎寻常地平复了几分。
“当初正是因为将军顾全大局,所以才被秦家小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进犯。”
“若是想要成大事达到目的,必须得心狠手辣才行啊!”
方中平看向窗外,眼里是无尽的懊悔。
当初他们那些兄弟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却在回大乾的路上遭到埋伏。
当日场景历历在目,无尽的血气和火光已刻进脑海中。
方中平痛苦地闭上双眼,半天才缓过来。
“小将军,我今日就要出宫了。”
“等出宫后,必然会加紧寻找小姐的下落,一有消息就会想办法传达给你。”
为寻着进宫的机会,方中平费了百般心思。
至于接下来怎么和梁鼎天联系,确实也是个难事。
梁鼎天沉声道:“方叔,等我在宫中站稳脚跟,必定会想办法率先联系你们。”
“不知其他叔伯如今都城哪里?你且留下个地址给我,等我寻着机会出宫,一定会去寻你们的。”
闻听此言,方中平急忙报了个地址。
“在长安大街的槐花胡同里,那边都是做下九流营生的人,往来间没有太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我们在里面住着也稍显放心。”
“其他活着的兄弟都想办法干了些杂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