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鼎天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走到哪里都有人行方便。
周边原先还低声窃语的小太监们,看他过来立刻闭嘴不再言语。
也就只有同在坤宁宫当差的小桌子和他搭两句腔。
“云公公,咱们这些当太监的可真没尊严,平日里自个儿看见那玩意儿就已经够糟心了。”
“现在还在当着大庭广众下,脱了裤子给人瞧,真是够让人难堪的。”
小桌子在秦馨儿进宫前就已经在当太监,据说早年间拜了什么干爹,后来在坤宁宫日子也过得顺畅,不至于提心吊胆。
“尊严都是自己挣回来的,你待会儿等着瞧。”
梁鼎天朝他看了一眼,淡淡道。
小桌子不明所以,但也没有开口再问。
今日在净身房里管事的太监乃是司礼监的二等太监。
像王有芳那种身份的太监,自然不会来看这些残破玩意。
按照身份来说,他们比梁鼎天低上一等,事情就容易办得多。
前方队伍还在不断推进,但凡是穿裤子走人的太监都捧着罐子在一旁等候。
梁鼎天没琢磨出来接下来还有什么检查,只静心等着。
这时,终于有太监看见他也在队伍中。
“哎哟喂!这不是皇上皇后身旁的红人云公公吗,您老人家怎么自个儿在这里排着队?还不赶紧往屋里坐!”
来人长得白净圆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太监。
一笑起来,脸上的横肉把眼睛挤成条缝,模样要多阴邪就有多阴邪。
梁鼎天微眯双眼,瞬间认出此人乃是东厂新晋的主管,魏德海。
他早年间和王友芳同期进宫,却是在晋升上比对方慢了一拍。
这两年才稍稍有了起色,今年混得个东厂主管位置,眼下正是春风得意,忙着拉帮结派的时候。
梁鼎天这种和王有芳不和,又在主子面前得了青眼的人最是他拉拢的对象。
说话间,魏德海双手背在身后,对着院中办事的太监们冷冷呵斥道。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东西,云公公今日亲自过来,怎么也不见人招呼着?”
“看来往常的规矩都全到狗肚子里去了,真真都是没眼力劲儿的!”
院里忙着检查的太监们全都将脖子缩了回去,没有吭声。
他们全都是王有芳带出来的人,眼下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和梁鼎天有往来?
要是此事被王有芳得知,保不准背地里如何穿小鞋呢。
“魏公公客气,毕竟在下的资深阅历不比他们,自然行事没那么方便。”
梁鼎天顶着胸膛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模样更让人动容。
魏德海上前拉着他的臂膀,满面堆笑往屋里推去。
“咱们兄弟俩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既然打着照面,那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今日咱家带着东厂里新进宫的小太监过来检查,原想着有机会再去拜访你,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遇上了!”
梁鼎天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好说好说。”
他原还打算以势压人,现在有魏德海出面,事情变得更容易了些。
两旁的检查太监对此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时只当做没看见。
毕竟就算过了外边的检查,去里边还得给净身官再看过。
魏德海推着梁鼎天在屋边坐下,满面谄媚笑容和他拉家常。
不是问他老家在哪,就是问他入宫住的可还习惯。
梁鼎天心思游离,看见有不少脱裤子检查过的太监,已捧着罐子进了净身房。
他摸着自己怀里的瓷罐,好奇问到魏德海。
“在下是头年进宫,还不知道这等检查要几次,你可知晓?”
魏德海脸上露出会心笑意,长着白嫩横肉的脸笑的发颤。
“要是乱葬岗那边没发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