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梁鼎天赶紧低下头,做着无力的辩解。
他明白自己看或不看根本不重要,昭仁殿必须清扫,太监也必须死。
大乾女帝朱若雪邪魅一笑,淡然道。
“继续吧。”
梁鼎天心中烦闷不已,哪有心思继续干活。
古人诚不欺我,真是伴君如伴虎。
在这深宫内苑,做个小太监随时都要担心掉脑袋。
昨天在坤宁宫好险逃了一劫,晚上睡觉又遇净身官强割,今天老实来干活又遇到这档子事。
从小成长于自由社会的他,哪能受得了这般折腾。
他越想越气,反正横竖都是个死。
索性直接扔掉抹布,找个凳子坐了下来。
“要杀要剐随意吧,小爷受够了。”
梁鼎天一只脚搭在凳子上,侧着脑袋有恃无恐的看着朱若雪。
如此突然的转变,让朱若雪愣在了原地。
如她这般尊贵,哪有人敢这个态度?
反应过来之后,她气愤的指着梁鼎天娇喝道。
“放肆!信不信哀家现在就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呵~”
梁鼎天不羁一笑。
“你们这些人啊,动不动就会拿砍脑袋来威胁别人,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信,还真是可悲。”
“从古至今,凡是暴君皆不得善终,唯有仁爱亲民者,流传千古。”
“民虽贫贱,却是国之根本,无民从戎无国防,无民劳作无国力,无民心者何为君?”
朱若雪被说的语塞,她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强压住情绪,细细斟酌这段话,却是相当有道理。
她抬起眼眸,认真审视着眼前的梁鼎天。
很难想象这小太监居然能有这般见解。
“狗奴才,你这段话是在哪里偷学的?”
朱若雪重新端起架势,冷冷质问。
“就这还用的着偷学?还有麻烦不要叫我狗奴才,我叫梁...”
话说到一半的梁鼎天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收住嘴。
空气安静了数秒,朱若雪盯着他,似在等待。
梁鼎天挥了挥手,打破沉默。
“算了,说这些干嘛?我知道识破你女儿身的秘密,根本无法活着走出去这间屋,所以这活我不干了,要杀现在就杀吧。”
说完,梁鼎天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有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朱若雪不自觉的一笑,从小到大从未被人如此无礼,竟莫名对这不知死活的小太监升起好感。
而且刚刚这小太监说到自己姓“梁”之后,欲言又止,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大秘密。
如此一来,她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但身为一国之主,当以大局为重,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朱若雪放下手中发梳,站起身来。
“你这奴才,刚说自己姓梁,倒让我想起之前的振威将军梁之栋,你和他有没有关系?”
原本半躺在椅子上的梁鼎天,心脏砰然一动。
好像恍惚之间,突然被人插了一刀,让他猛然惊醒。
家仇未报,奸贼未死,妹妹下落不明,自己还不能死!
他从椅子上缓缓坐起,低声道。
“没有,天下梁姓那么多,不认识他。”
闻言,朱若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喃喃自语道。
“如今大乾要是梁将军还在世就好了。”
梁鼎天紧盯着朱若雪的眼睛,真切感受到她的怜惜。
突然觉得这女帝似乎没想象中那么冷酷。
他很想告诉女帝自己的真实身份,看一看她的反应,但这样实在太过冒险,还有可能危及那至今失联的妹妹。
所以他决定隐瞒身份,争取活下去。
看这女帝逐渐缓和的情绪,梁鼎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