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柔静地沉默了好几分钟。 贺霆轻轻握住叶凝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到动力似的，“谢谢你陪我谈这些。” 这些本来该他自己烦心的事情，实在也不想让叶凝听。 可却也只有叶凝，能够给他想要的宽慰。 “要听我的故事吗？” 叶凝只是看着他微微一笑，目光格外的平和，仿佛在问今晚上外面有没有星星。 或许是因为贺霆刚才不经意也显露的脆弱。 她心中一直被努力压抑的太多东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想要一吐为快。 索性，便摊牌好了…… 贺霆微微怔了一下，继而目色深沉地点点头，“当然。” 而叶凝便又笑笑，“我的身份，你早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对不对。” 贺霆也并没有否认，“嗯。” “倒也省事很多。” 叶凝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却仿佛有些释然，“我是三岁被人带进组织的，偏僻小地方的孤儿院领养手续相当简陋，基本等于给钱就能带走，加上我，那次他们一共带走了二十个孩子，全部都是女孩。” 贺霆的黑眸微微一敛，但很轻易就猜出了原因。 重男轻女。 这种老旧且可笑的思想至今在很多富裕家庭中都一直被奉为经典，又何况是平平无奇的小村落？ 只想养儿子，那生下来的女儿又怎么处理？ 最好的去处便是孤儿院了。 “因为便宜，并且没有一个出身优渥，也并不存在什么优势，于是我们唯一的作用是做小白鼠。” 叶凝神情依旧那么平淡，甚至保持着浅浅的笑容回忆道，“我们抱着崭新的玩具小熊，吃着巧克力排队被送进实验室里，那场实验的主题叫做——射线对幼童的开发可能性。” 啥时间，贺霆的黑眸一凛。 但也就是那么一霎而已，他神情随即便又恢复如初，“什么射线？” “一种目前根本未被公布于世，号称能够改造人类基因和细胞的新型射线，他们为此在全世界掳走很多在各方面都惊艳的天才儿童和少年，每年百分之九十的失踪案都和这个有关。” “那些天分优越的孩子是暂时要被精心照顾的，毕竟射线辐射程度具体到精准的量，还要先拿我们这些小白鼠试刀。” 叶凝看向窗外的弯月笑笑，“可所有孩子都死了，我却竟然活了下来。” “所以，你得到了培养。” 贺霆黑眸中充满了疼惜与复杂，“你受苦了。” 而更多的，自然是愤怒。 不论是作为叶凝的男朋友，还是身为一名坚决与罪恶为敌的国际刑警，这些事情都极大冲击了他的道德底限，无法容忍！ “苦是必须要受的。” 早就已经习惯和麻木，叶凝也只是报之一笑，“否则，根本没有机会活着长大。” 从三岁进入组织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要经历数不清多少次九死一生，而每一次绝境也都只能靠自己拼力去挣扎，为自己的换来继续活下去的机会，不会有人帮，也绝不能暴露出软弱。 否则，很可能下一秒就会被别的孩子杀死。 每隔几天，十几个孩子一组不给饭吃并且房间中央只留一把刀子，最后一个活下来的才能吃到一顿美味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