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霆端着小盅的手顿了一下。
但他并不动声色,将小盅放回桌上点点头道,“奶奶你说。”
“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
贺老太太微微一笑,即便换了睡衣也照旧坐的十分端庄,“过几天,京大的迎新晚会就要举办,我这个几十年的老校友也又收到邀请了,但是我觉得自己这身体还得多修养些日子,耗费精力太多就很容易累,所以小霆你替我去出席吧。”
“是么。”
贺霆黑眸微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替她出席迎新晚会是假,去看叶苏涵表演才是真吧?
“唉,人不服老是不行的呀。”
贺老太太又叹了口气,神情些许惆怅地说道,“今年我就格外感觉到体力不如从前,很多事情也都力不从心了,小霆……”
“但是我去不合适,奶奶。”
贺霆双手枕在脑后又躺了回去,悠悠道,“京大的国际围棋社是您一手创立,并且在后期还带出几个世界冠军,对京大的荣誉贡献巨大,邀请您出席迎新晚会是一种实力的认可和敬重,可我本就肄业,又没有正经工作,去了丢脸。”
去当然是要去的,那可是无比光明正大去见叶凝的机会。
但就是不能答应的太轻易。
奶奶年轻时也是个敏锐的七窍玲珑心,如今虽然老了,但也照样不好糊弄。
“谁敢说你丢脸?!我撕了他的嘴!”
贺老太太立马气势高了百倍,声色俱厉,“就单凭你是贺万钧的孙子这么一点,就没人敢说你的闲话!没有当初鞠躬尽瘁的贺万钧,又哪来现在腰杆子强硬的华国!”
贺霆不禁失笑,“奶奶,那是爷爷的荣光,不是我的。”
“但你生在贺家,就该在荣光下。”
像是刚才激动过了头,贺老太太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有些伤感,“只有这样,人们才能记得住你爷爷究竟奉献了多少,最起码能记得长久一点……”
贺霆其实也没料想话题会引到这里,黑眸中浮现一丝心疼。
小时候,奶奶就总给他们姐弟讲自己年轻时的事情。
而她和爷爷也曾经是被人人称赞艳羡的一对,奶奶出身书香世家,而爷爷是极为出色的外交官以及华国高级干部,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家世般配。
那时,华国因为一项率先出世的科技研究被米国率领其他一众小国蜂拥排挤,爷爷总是站在发言台舌战群儒,不卑不亢,为华国争得一次又一次满堂彩的叫好声,国际上的排挤势力也终于知难而退。
可一个个废寝忘食研究各种国际动向的日和夜,过早消磨了他的身体。
五十四岁那年,他于深夜伏在书桌上久久睡去。
再也没醒来……
“好,我去。”
贺霆又慢条斯理坐了起来,神情里透出丝丝郑重如同允诺一般。
于是,贺老太太也总算又欣慰地笑了,点点头轻声叹了口气,“好,好啊……”
等见到苏涵的表演,小霆一定会被深深吸引的!
*
清晨。
叶凝缓缓睁开眼睛,脖子稍微一动就传来丝丝的疼。
尽管并没有伤到大动脉,但是被枕头划破的皮肉也有好几公分深,而且这道伤口很长足足有十几公分,很容易上下牵引。
但身体的虚弱基本已经消失。
“好些了吗叶凝?”
邵雨蓉已经坐了起来,见她正要起便提醒道,“你小心点。”
叶凝笑着摇摇头,“没事了。”
然后,就发现梁知夏并不在床上。
而邵雨蓉尽管从没正面和梁知夏说过话,但却非常善于观察别人,直接就用下巴指了指床下给叶凝示意。
此刻梁知夏还穿着睡裙,但已经在下面的桌子奋笔疾书了。
叶凝不由得眸色复杂,“梁知夏,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