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远将两人送到楼下。
而宋观和聂秋寒几番欲言又止,看起来人都快憋坏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叶天远摸出烟来点了一根说道,“既然见了面,我也就不装模作样否认,我没死,但你们如果想知道其他的我不能回答,也希望你们可以理解,并且保密见过我的事情。”
聂秋寒不禁神情复杂,“所以,真的是你啊叶叔……”
“如假包换。”
叶天远看着面前英俊绅士的年轻人不禁笑了,“都长这么大了。”
但是,他小小一个认真弹钢琴的样子却还历历在目。
然后小洲也总是故意在旁边捣乱。
而宋观却脸色阴沉下来,气鼓鼓的仿佛一只河豚,“我为你伤心了好几年,王八蛋。”
都已经六十岁的人了,这会儿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叶天远哭笑不得,“说脏话对形象不好,容易被学生投诉的,宋辅导。”
想当初他上大学那会儿,宋观是辅导员。
也才三十几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明明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却因为有两个男生偷懒不想军训被发现后并且几次顶嘴,于是被宋观一口气直接骂了半个多小时不带重样的。
俩男生愣是被骂的边哭边喊,非闹着要报警。
最后还是学校里出面调解,给俩男生换了专业才算完,但宋观却从此暗地里被偷偷称为‘宋大炮’。
而他和宋观熟识起来,却是因为别的事。
“你就永远都在这里吗?”
宋观有些硬邦邦的声音打断他的回忆,眼神也非常不善,有种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感觉。
但叶天远知道,他是绝对的真性情。
“应该不会。”
叶天远回答的模棱两可,吐着烟气笑道,“如果还有机会回京城,请我吃饭。”
而聂秋寒几番犹豫问道,“叶叔,你……不回叶家吗?”
瞬间,叶天远的眼底闪过什么。
与此同时,宋观用力踩了一下聂秋寒的脚,顺便用余光送给他一个白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
“嗯……”
聂秋寒疼得脸都变色了,但却极力忍着没出声。
“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叶天远又恢复了那副笑容,十分自若地就转移了话题,“不过……你们俩倒看起来像忘年交一样。”
“才没有!”
“谁和他忘年交!”
聂秋寒和宋观又异口同声,甚至齐齐转头各自看向一边。
叶天远笑着摇头,“行了,都赶紧回去吧,凝凝的事情我会再认真劝一劝的,但最终她怎么选,我都只会支持。”
“好吧。”
两人又都开始神情复杂起来,却也没再滔滔不绝讲那些大道理,然后回到各自车上。
“再见。”
叶天远摆了摆手,看着两辆车远去。
*
黄昏。
小区花园的深处,叶凝满头大汗的倚在石凳上,神情痛苦不已,口中咬着一块毛巾。
因为发作时间越来越早,她也就不得不借口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考虑该换什么专业,提前出来躲在这里。
‘啪嗒’。
刚从口袋掏出充满溶液的针剂,叶凝都还没来得及拔开盖子,一阵剧烈疼痛席卷而来,使得她不由松了手。
但她知道,这次不会有人来了。
“唔……”
强烈的痛苦让她控制不住闷哼一声,而她整个人也抖的越来越厉害。
地上那支缓蚀剂,也根本捡不起来!
而此刻,痛苦不断加剧。
电钻一般的疼痛一下又一下跳跃着想要将脑子钻个洞,而铺天盖地的恶心和眩晕,更是让叶凝呼吸越来越急促。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更加拼力咬紧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