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陶薇雨仰天看了很久。
好像,这样就能让眼泪全部都倒流回去似的。
叶凝问道,“后来呢?”
“呵呵,后来……安安她妈,把店给举报了。”
陶薇雨笑得讥讽,“老板判了八年,我和几个姐妹拘留了半个月。”
叶凝眸色冷暗,“奈何明月向沟渠。”
“拘留完出来之后,姐妹们都决定换个城市,也换份哪怕辛苦但也能被当人看的工作,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收拾完东西出来,呵,正看见安安被那个疯女人追着打。”
“可能也真想重新生活吧,我冲过去护住了安安,说这孩子你不想要就给我,以后我养她,和你没有半分钱关系。”
“呵呵,你知道那疯女人第一反应是什么?她管我要五万块钱!”
陶薇雨的语气虽然哀伤,但却并不掺杂一丝后悔。
于是,眼角又有了一丝笑意,她继续说道,“就特么跟会算似的,我这些年也就攒了五万,所以带着安安去很远很远的另一处巷子租房时,一个月三百块钱的房租我都掏不出了。”
“安安跟我哭着说对不起,我说多大事儿呢,姐姐今晚上就找个馆子刷碗挣钱去,她又哭着说和我一起去。”
“或许是之前太苦吧,我们遇到的房东和老板都很好,额外照顾我们一点,我们就这么一点点凑合着过,直到安安上小学。”
“她学习特认真,每次都考第一名,也从来都不让我操心,还总是跟我抢活儿干,我没上过几年学,但我是真高兴。”
“她是真争气啊,化学考了全市第一被铭海特招进去,不光不要学费,每个月还有六千块钱的补贴,第一个月领到钱的时候,她竟然跪在我面前说,姐,以后我有能力养你了……”
陶薇雨哽咽着用丝巾擦了擦眼泪,满眼却又透出自豪。
“可我从来都不知道,因为家境不好,学习太好,她从一年级到现在一直都在被人欺负,有次那个女生还抢了她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说一个野鸡的妹妹怎么配进那么好的高中……”
叶凝叹息一声,“有人认得你吗?”
“是,我也没想到曾经住一个巷子的二混子竟然发了财成了大老板,有次我去校门口接安安的时候,被他给认出来了。”
陶薇雨仰天无力的笑着,“但最坏的还不是这个,是我还谈了个渣男。”
一支烟吸完,她又紧接着续了一支,算是彻底剥开了自己的伤疤一般,长出一口气后平静地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甜言蜜语是真好听啊,我怀着虔诚和向往,把我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他,结果我辛辛苦苦筹备的服装店,被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开车卷着店里所有东西跑了,他还在那晚上灌醉了我,套出我银行卡的密码。”
“呵,那是我给安安攒着上大学的学费!他妈的!”
“我给他打电话,那个傻逼他骂我是野鸡,说我是修复的!”
陶薇雨忽然拔高了声音,仰天诉说不公。
叶凝眸色浮沉再三,问了一句,“但是,他给你留了别的东西,对吧?”
陶薇雨整个人一怔。
好久,她才看着叶凝缓缓笑了,很无所谓似的,“你一个小姑娘,竟然看的出来。”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第一眼见到叶凝就觉得这姑娘不是一般人,有一种超出年龄的冷静与通透,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仰视。
然后,她就揭开了自己的丝巾。
脸上竟然也有着和掌心一样的红疹,并且更多。
叶凝皱眉,“多久了。”
“二期吧……”
陶薇雨想了一下却还有些不确定似的,笑笑,“快两年没出门了,不记得了。”
她不想再给安安丢人。
但安安因为她节衣缩食,还经常打零工就想给她看病。
她不想拖累安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