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娅静脖子一缩赶紧背道，“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
叶凝直接走进来坐下。
然后，就听见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你！出去！”
张艾琳顿时不悦，“没有一点时间观念还学什么！干脆给你放假好不好啊！”
叶凝的目光垂着，眉也轻轻皱了下，“肚子疼。”
她能理解高三老师都恨不得帮着学生把时间掰成两半多学点，但这个张艾琳太年轻气盛，实在用力过猛了。
“别给我扯理由！错了就是错了！出去站着！下课到我办公室抽背！”
张艾琳很不喜欢顶嘴的学生，尤其是女生还总矫情！
“你可以现在抽。”
叶凝缓缓抬头直视着她，一道锐利闪过。
这让张艾琳不由得有些吃惊，甚至是下意识心里慌了一下。
而这样的感觉紧随其后带来的，是一种无意识的羞恼，她直接把手里课本一摔，“口气还不小！那你给我背《劝学》最后一段的倒数第三句话！”
“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叶凝脱口而出。
旁边的程娅静愕然瞪大了眼睛。
而白沭也惊讶无比，心里又莫名有点乐：叶凝竟然也和自己一样厉害！
张艾琳没想到叶凝真的能背，于是又不信邪的说道，“《阿房宫赋》第四段最后一句！”
“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叶凝气定神闲。
而张艾琳脸上有些挂不住，看着她，“《过秦论》第二段！”
白沭不由得‘嘶’了一声，“这篇是选修啊！”
可叶凝却依旧连思索都没有，平静道，“孝公既没，惠文、武、昭襄蒙故业，因遗策，南取汉中，西举巴、蜀，东割膏腴之地……”
全班哗然。
课本上的只是节选，但叶凝背的却是整篇中真正地第二段！
就连高傲的周锦轩也不禁‘纡尊降贵’偏移了下目光，随即瞳孔放大了一瞬，背影高挑纤细的少女昂然站立，语声清越娟丽，从容不迫又清晰的背着，似乎……
一霎间与记忆里的什么重合了。
而张艾琳这会儿已经有些懵，因为这段她都没看过！
“背完了，老师。”
叶凝依旧很平静地看着她。
“坐、坐下吧。”
出于教师的尊严体面，张艾琳只能强扯出个笑容来，“拿出上节课布置的卷子……”
谁也没注意到，一只趴在玻璃上的红色小瓢虫轻飘飘飞走。
那尾部，似乎隐有细碎的蓝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