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光膀子的花臂青年。
三十出头,眼角有道很深的疤,挺高挺壮,头发染的焦黄,嘴里叼着半支烟,明显也没在午睡。
大概,就只是很单纯想找个茬儿。
这种事在农村再常见不过了,谁家过的不好,谁性子软,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也都想来推一把,踹一脚。
这种社会人更是首当其冲。
叶凝余光轻扫,最后锁定在不远处一根黢黑的烧火棍上。
而叶天远赔笑似的,“不好意思啊大松,你云姨正做好菜呢,来一起吃点吧?”
大松只是冷哼一声,满脸写着不稀罕和嫌弃。
叶老太见状可不干了。
她又开始跳着脚骂起来,“你个窝囊废!就敢跟我横是吧!你不是能耐了吗!有本事把他——”
‘砰’。
叶家的小院墙头很矮,大松轻而易举就蹦了下来。
他‘呸’的一下将快燃尽的烟蒂吐掉,然后随手捡起了那根烧火棍慢慢拖拉着走,一双眼瞪出凶光,“能把我怎么着啊?”
烧火棍和地面摩擦,发出嘲哳难听的声音,仿佛钝刀慢条斯理磨着谁的心。
“你,我……我报警!”
叶老太顿时满脸肥肉都开始哆嗦,拔腿就向外跑。
比龙卷风都快。
“切!”
冲已经空无一人的大门啐了一口,大松转而扛起烧火棍,二五八万的朝叶天远和乔雅云走去。
叶凝蹙眉,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揍老太婆那是活该,但要敢对她父母动粗,决不轻饶!
结果,大松却停在他们面前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可奈何,“不是我说啊远叔,你得支楞起来!虽说她是你亲娘,可也不能任由她这么得寸进尺不是?”
叶凝微怔。
而叶天远只是笑笑,跟叶凝介绍道,“这是西邻的大松哥哥,姓程。”
叶凝立刻回神,乖巧打了个招呼,“大松哥哥好。”
“妹妹好!妹妹好!刚才吓到你了对不起哈!”
似乎是很少被人这样礼貌对待,也很少有人不怕他,大松竟挠头笑得竟有些憨,然后就掉头往回走翻墙上去,“等我!远叔你们把女儿找回来了,我得拿好酒庆祝一下!”
叶家的屋子里空间也不大,没什么像样的家具。
但饭桌上气氛却很热烈。
“我从小就没爹妈,和爷爷相依为命,同龄的孩子都说我是狗杂种,时不时就围着我打,每次出来护着我的,都是你爸妈!他们都是十足的好人!”
一杯白酒下肚之后,大松眼圈儿就开始泛起红来对叶凝说道,“凝凝,你们一家团聚了,我真的特高兴!”
“谢谢大松哥哥。”
叶凝用果汁和他碰杯,笑容也格外真诚。
只要对她父母好的,那么她也一样会回馈对方善意。
不过,大松酒量不太行。
两杯白酒灌下去竟直接呼呼大睡,叶天远就有些好笑的扶他回家去休息。
而叶凝这时有些意外。
醉酒的人本就死沉,何况大松还块头不小,可自家亲爹搭肩扶着他却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那可是一百六斤来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