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民腰中拔出镜面匣子,啪地往桌子上一拍:“他们有枪,我的枪可也不是吃素的。”众人都是一惊。
陈母慌到:“这娃子,枪都拿出来了。你是真要和鬼子土匪们干到底了。”
陈天民苦笑道:“妈,乡亲们活到这样,不跟他们干还待怎地?若还要我过这种日子,一天也活不下去。”
这话倒是真的,陈天民前世在部队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平常摆弄些坦克大炮,研究的是将来怎样屠日灭美。像现在这种吃糠咽菜的苦日子,那是半秒都不想过。
刘焕升嗫嚅着说:“天民,你这次回来,难道真的是……”
陈天民说:“没错!大表舅,二表舅。我这次回来,就是要领着乡亲们和鬼子干,不但要剿匪,还要斗地主,打土豪,均分田地。伪政府要来了,和它讲道理,道理讲不通,大不了一起打了。”
陈母急到:“傻孩子,造反是要杀头的。”
陈天民苦笑道:“妈,我也不想造反,不想被杀头。我只问你,你和春梅辛苦了这一年,若交了租子,交了例供,还有多少粮食?可够活的?就算今年勉强饿不死,明年
又如何?后年呢?这一辈子,就年年只为这几粒米活了吗?”
陈母想了又想,想不到头。只能自叹命苦,又担心儿子当真造反。不由得抽抽泣泣哭了起来。
屋中女眷都受了影响,跟着哭天抹泪起来。
刘焕发也红了眼睛,一拍桌子说:“横是饿死,竖是拼死。老子今天也做一回汉子,陪着天民拼死算了。”
刘焕升也说:“既然逃不过个死,例供不交了,租子也不交了。吃的饱饱的拼死,胜过揣着个瘪肚子活活饿死。天民,现在村里掌着事的是石大牛,李福根们几个,我去把他们喊来,大家一起商议。”
刘焕发说:“你我分头去喊,回头就在这里商议大事。”两人分头去了。
陈天民留下劝慰母亲等人。
院子里脚步声响,几条汉子直走进来。
女眷们早就领着孩子们去了对面屋子,把地方腾出来让给这些男人们。
这时候还是封建习俗,妇女远不如男人得到更多的尊重。就算陈母和春梅极度关心,也只好在门帘子外面听着。
当头一个彪形大汉抢上一步,抱住陈天民说道:“天民!你可回来了。将来咱们
村的前途福祸,可就全靠你了。”
陈天民不敢怠慢,说道:“大牛,你是越发的健壮了。”
石大牛侧过身子,指着大家说:“李福根,林东子,郭狗儿,都还认得出吧。”
几个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几年前常跟陈天民在一起玩儿,关系都不错。陈天民和大家一一点头拥抱,招呼大家坐下。
大牛性子急,说道:“天民,我听刘大舅说,你这次回来是有备而来,攒足了劲要大干一场,明天汉岩寨的山贼就要来咱村收例供了,你有什么办法?”
陈天民心想:“这是来考较我呢。大家多年不见,知人知面不知心,卖命也要卖个明白,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当即冷哼了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鬼子现在大枪逼到了脑门!自古伪政府压迫多所有之,那么多古代圣贤,哪个不比我聪明多智。若问我嘛,就只有一个笨办法。”
掏出枪来向桌上一拍:“干!鬼子来祸害乡亲,和他们干!土匪想要例供,没有,想要就来干。地主多收租子,做梦。不服就来干。就算将来伪政府,保安团要来,一样是干。
鬼子,地主
老财,伪政府,土匪狗打连环,合起伙来逼的咱们要死。咱们就还他一个字,干!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谁都别想好。”
石大牛李福根众人对望一眼,脸上皆有喜色。
李福根说:“依着兄弟几个的性子,早就想和他们痛痛快快干一场大的了,奈何我们这群泥腿子,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