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靖宁卫刑房,因这出大案而十分繁忙。
提来的人犯,竟然需要排队等审讯。
赵鲤等人将韩韵带回诏狱,被告知这一情况时,忍不住为同僚们的效率点赞。
韩韵和她的娘亲、从乡下抓到的舅舅,被分开关在地下三层。
而韩齐,因是官身,还是有些特殊照顾的,和他的几个小幺儿一块关在了地下一层。
至于韩韵这个受害者,则是披着一件外衣,被保护了起来。
那个披着狗皮的侏儒,伤在头上。
他被直接送去治疗,接下来还需要他的指证和供词。
安排好这些事情,赵鲤从诏狱出来,绕了一圈,去看韩音。
在镇抚司有专门的客舍,以接待外地京的访客,或是像韩音这样的受害者、证人。
赵鲤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韩音的丫鬟哭道:“小姐,你别吓我。”
她以为出了什么事,大步走近。
就看见韩音肩上还有大片干涸的血液,整个人像是木呆了一般的盯着一处,任凭丫鬟摇晃也没反应。
今天本该是她的生辰和重要日子。
却接连遭受这些打击。
即便是赵鲤这样的旁观者也心生怜悯。
手指叩了叩门,示意自己来了。
那劝解的小丫鬟,对赵鲤有些畏惧,讷讷的不敢说话。
赵鲤走进去,看韩音还是那副模样,不由劝她:“你别难过了,都过去了。”
韩音这才有了些反应,转动眼珠看了看赵鲤。
眼眶中迅速积蓄起眼泪:“多谢,谢谢你。”
说完她泣不成声。
若不是赵鲤及时赶到,她已经做了一个糊涂鬼。
连谁害她都不知道,不明不白的死去。
“好啦。”赵鲤见不得人可怜,当下安慰道:“你放开心,韩韵那事,八九不离十能够定罪。”
“你一定能看见她菜市口腰斩那一刀。”
“据说,腰斩之后人要痛很久才会死。”
“届时你可贿赂行刑官,让他往下砍一截,不伤重要内脏,那样你能看见韩韵拖着半截身子满地爬。”
赵鲤这血腥的安慰和损点子,让丫鬟倒退了两步。
韩音却没有多少喜色。
“我难过的是爹爹的态度,还有……”
还有她的表哥。
韩音母亲早逝,生前为韩音定了这门婚事。
母亲死后,她在韩家一直都是不被重视的透明人。
从未感受过多少家的温暖。
她一直期盼着能和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共同组建一个新家。
可是,她一心一意的良人,是何时被韩韵笼络了过去的?
韩音惨笑着,泪水滴落在手臂上。
“我与表哥自幼一块长大,本以为还有几分情谊的。”
“即便没有情谊,我也是他的表妹。”
“我没想到。”韩音抬袖擦了一把脸。
“早发现早好嘛,不然真嫁了,合离那么麻烦,还得想办法谋杀亲夫,对吧?”
赵鲤认真想了想,继续安慰道:“男人嘛,遍街都是。”
“你们家这情况,按照律例,家财估计都会落你手里,你渣爹得流放二千里。”
“到时候,你一个人多自在啊,有钱有闲,要什么臭男人。”
“真有需要,有钱的情况下,还怕找不到一个小宝贝暖被窝?”
“噗——”
韩音还没从她这离经叛道的安慰中回过神。
门外传来笑喷的声音。
赵鲤一呆回头看去。
就见卢照、沈晏和一个不认识的女性靖宁卫站在门口。
卢照小心的觑了一眼浑身笼罩在低气压中的沈晏。
还是没忍住,偷偷给赵鲤比了个大拇指。
姑娘好胆色,以后你自己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