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再看角蛊雕,苏廷才算真切生了惊诧心情。
只见座下的角蛊雕,喙至尾端该有两丈有长,两翅张开,更是五丈开外,体型之硕虽不能完全说明它位阶之高,但与普通角蛊雕相比,这头已是大了两倍有余。
更引苏廷惊异的,则是角蛊雕的外形。寻常角蛊雕,头顶都生两角,喙如乌雀,这头亦然,不同者在于,它的两角并非侧向外生,而是向头顶正中稍稍弯曲,颜色也非寻常角蛊雕那般棕黑,而是泛着淡淡金色,喙亦如此。
此外,寻常角蛊雕,周身羽翅只是灰黑杂白之色,而这头角蛊雕,头顶则是一竖三横四道白痕,三道横向白痕交汇于两角根部,一道竖向白痕却是从喙部始,向后眼神几达颈部。且这头角蛊雕的双翅,深处虽仍是灰黑杂白之色,却是白色居多,且双翅边缘,已然呈现出一圈金色,看之颇为神异。
区辨灵兽,外形只是其次,更深则是气度。而观这头角蛊雕气度,也与寻常灵兽不同,隐隐散着一番仙气,或说,是自内而发的一种凌然霸气。
“你可会说人言?”
惊异之下,苏廷不禁探头向角蛊雕问出一句。
因他探头,本与身前戚蓝刻意避开的距离,不由缩短了几分,疾风而过,一阵幽香袭鼻,也是一番心旌激荡。
“然也!然也!”
角蛊雕仰天两声回答。声音不似冤蛟那般清晰,也不似九首虺那般盈满戾气,苏廷虽是听得,却不敢确定,这两声,与之前那“归去”、“退去”两次开言,不过是平凡啼鸣,还是真的在口出人言。
“它能否口出人言,你我该是无法确定,待遇见了伯母,她定知晓。”
戚蓝说着,却弱弱不敢回头,生怕一个不意回头,触在了苏廷脸颊上。
苏廷对戚蓝这些心思却是毫无察觉,只是一番恍然,昨日他要去寻母亲时,角蛊雕便出向他传出母亲手信,定是与母亲相识。
如此,角蛊雕何所来历,母亲何能死而复生,以至于那天玄是谁、潜圣是谁,待入断头谷见了母亲,该是一切都可拨云见日。
想至此,对于前方迷蒙之中的断头谷,苏廷又多了几分期待。
角蛊雕划天而过,百里冥沮转瞬而过,虽夜色已至,却仍看得见眼前一道山峦,山峦便是幽岭,山峦之后,则是落差千丈的断原,而断头谷,便在这山峦之中。
至夜色深沉,角蛊雕终到了幽岭,眼前下方便是一处深谷,远处仍有山峦,可见,群峰在此只让出半条路,确是一处断头山谷。
角蛊雕盘旋而下,落在谷外,苏廷与戚蓝双双跳下,转头望,远处一片氤氲迷雾,该还是冥沮所处,而正前方,两侧山峰围拢之下,山谷幽静异常,虽无鸟兽啼鸣,却满是生气。该是夜已深,鸟兽归巢,故此。
“这断头谷中,你可见荧荧微光?”
苏廷定睛山谷,疑惑问道。
戚蓝点头,目光与苏廷合在一处,自也是看到了谷中异样。
山谷外,已是一片黑寂,星辉洒下,却也只映得出一丝微光,而山谷之中,却是荧荧泛着异色微光,如星辉一般清冷,却仍能看出,似要更胜几分。
“谷中该是有荧光尺虫,或萤石之属。”
戚蓝如此猜测,是因她曾去过天妫山,天妫山形如鹏鸟,其中便有如此境地。
“走罢!”
苏廷一声邀,两人便并肩向山谷中走去。
入得谷中,两人才发现,谷外虽已是一片黑寂,但谷中却如燃了烛火一般,林木花草清晰可见。
只是,其中景致映光的,并非煦暖烛火,而是清冷如霜的青蓝色微光,且,草间树丛,偶能见到发光物,并非烛火,亦非萤虫,而是一块块颇圆润的物件。
“不是萤石?”
戚蓝寻了近处一块,站在一旁细细看着。
发光物不似萤石那般,或有晶石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