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两人心思,苏廷脸上定会生异,也定会想起那日索桥,想起索桥上那追蝉与威虎。
那两人也是一对组合,此两人也是一对组合。
仅从个人来说,追蝉与胎鹤一般,皆是灵宗境三阶,金狮虽已是半步灵修境,但威虎却该已是正宗的灵修境了。如此而看,那两人的修为,确是比这两人的要更高。
这四人两对组合,皆是在战场上难逢败绩,也皆颇得归海皓琰赏识。
不同之处在于,因少得败绩,威虎便生了过高自视,修为停滞不前,再难突破半步。
而金狮虽未受相同影响,却是被常胜本身所锢,容不得一次失败,便似如今这般用出禁术,也要力求一胜。
此番看来,常胜,于修者来说,确不是好事。
而推人及己,苏廷修为至今,却是另一番模样。少时,自己仰仗着天纵灵脉,在天澹城中也是鲜有败绩,如金狮、威虎一般。
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确也如此二人一般,被常胜蒙蔽了双眼,看不清自身确切实力,才遭人暗害,失了修为、断了灵脉。
如今想来,自己幸是只失了修为,幸是只断了灵脉,也幸能屡得高人相助,这才能似如今这般,重走修灵之路。
但金狮与威虎却是不同,他二人之常胜,却是致命之伤,威虎已是前车有鉴,而今看来,金狮,怕是也要重蹈其覆辙了。
只是苦了两名红颜,一人跳崖身死,而今日之胎鹤,受此番禁术反噬,怕是也难得善终。
修灵之路,本就艰辛无比,本就危机四伏,步步小心却仍是步步惊心。
便如金狮与威虎,能得如今修为,修灵之毅力必是远超常人,但只因一些执念,却要搭上活命,也是让人唏嘘。
城墙上,风倾月倏得落下,踱步至众人之间。
停风王匆忙拱手行礼,一旁王府子弟见之,自也是不敢怠慢。
“让你们走,咋就是不听话呢?等会儿遭雷劈了,我可是一毛钱也帮不上。”
风倾月并未搭理几人行礼,而是自顾说着。
“可是,玄祖,……令徒之战尚未拨云见日,我等若是就此离去,心何能安啊?”
贵为一方诸侯的停风王,却是一副诚惶诚恐的语气,也是看得众人心中疑惑丛生。
尤以刘玄两人,心中疑窦最盛。
“唉!那我只能让他滚远点儿打了。毕竟,你们都是我孙子。”
话刚说完,风倾月便见一众人中,只有冯若眼色不善,匆忙改口一声:
“说错了,你是孙女。”
“我是你……”
冯若生养于王府,礼数教养自是不俗,否则定难咽下那最后一字。不过,她脸上表情,却是将这最后一字昭然。
风倾月并未理会,而是转身看向场中,伸手喊出一句:
“龟徒弟~滚远点儿打~老娘看着烦~”
喊声震天,却无丝毫灵气波动。
苏廷自是听见了,却难以想象,一个修为烁古的人,会如此似泼妇骂街一般,对着城下大喊大叫。
不过,他仍是依言,缓缓升向半空,随后便在金狮与胎鹤两人的目光中,缓缓向离城远处飘去。
当着两人的面,如此视正在对战的两人为无物,确是让两人心中一番波澜。
只是,如此挑衅,若是在刚开始,胎鹤或许还会轻易中招,但如今心知已败的她,眸中虽泛起一丝波澜,最后却也是颇为平静。
而平静如此时的她,金狮却再难做到,他的双眸,已似烈火一般激荡,口中那声声咒念,也早已失了初时的那种淡然平顺,反而随感情起伏不平。
不过,于苏廷而言,此番与之前不同,确不是在有意激怒。离开是因听了风倾月所言,而缓缓飘走,却是因体内灵气涌动,奇经八脉、住条细脉,都如钟鼎滚油一般冲撞、一般沸腾。
如此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