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廷踱步而出,身后众人皆不敢拦阻,及至离开院落,高平盛才步至沫儿身旁,抬手恭敬一礼,问道:
“沫儿师姐,这便放了那苏廷离去?”
沫儿斜目看他一眼,道:
“若是不放,你能拦下?”
“不能。”
高平盛讪讪一声,却是又道:
“可归海宫主有过交代,若是向天心几人来犯山门,务必尽诛之。你我却放任如斯,日后怕是要领山门责难。”
沫儿淡笑一声,道:
“苏廷只是无为废人,你却三招难过,便是我等齐上,便能讨得便宜?再者,归海宫主便是我师父,以师父秉性,她若行怪罪,我必先于你。我且不作担忧,你又何惧之有?”
“可是……”
高平盛还要出言,沫儿却一把将他拉下,向周围看去一眼,才低声道:
“宗主并未陨落,又有归山反正之意,其修为之高深,我虽并未见过,却也是颇有耳闻。师父与宗主,谁能争下此番变局犹未可知,你我既无左右之力,倒不如自撇一旁,静观事态发展,以图长谋。”
高平盛闻声蹙眉,思忖片刻后,终是点头道:
“师姐顾虑周全,领教了!”
沫儿淡笑不语,却是抬头向苏廷消失之处看去,眼中不知是何种颜色。
……
苏廷疾步而去,一番绕廊登阶后,才到了一处青石小径。
初行小径时,四周虽有着些异状怪树,却是一片沉静无声,并无一人看守。小径通向之处,亦是一片幽深莫测,径旁虽亮着一些地火,却是青紫之色,虽有些光亮,却难映东西,倒让那层幽幽寂静更加了几层。
“这地方……”
陆舒依突然道:
“咋跟演恐怖片儿一样啊?怪瘆人的。”
苏廷却是长长舒出一口,牙关轻咬一下,便是迎头而去。
走了片刻,天边一侧竟隐隐现出淡白之色。不觉间,夜色已然淡薄,白日将近,苏廷不由回头看去,身后怪木掩映之下,片片宫闾隐现,便是宗门所在,高耸金顶之上,已是触到了一缕金黄。再极目前方,却仍是一片氤氲幽暗,盖因两侧皆是壁立千仞,小径通向之处,似是一处山间峡谷。
渐行间,两旁怪木逐渐稀散,凛然一阵山风而过,苏廷突然发现,自己所处之处,小径已到尽头,两边已是空无一物,面前则是一道铁索架桥。
探出头去,架桥上山风凛冽,阵阵冷彻骨。
低头看去,架桥下山雾弥漫,远远不见底。
抬头前视,架桥前一片氤氲,幽幽无尽头。
“姐姐!”
苏廷向眉心喊出一声,却未得到回应,陆舒依该是不禁长夜,已然睡下了。
无奈之下,苏廷自壮了几分胆量,还是哆哆踏上了架桥横板。
呜~呼!
山风冷冽透体,似要将苏廷吹落架桥一般。
紧握扶手铁索,苏廷还是向前而去,逐渐隐没在一片迷雾之中。
不知攀了多久,前方浓重迷雾中,竟隐现出几道彩色光芒。
该是有修者灵气击出。
终是到了战局!
苏廷不由快上几步,一个脚步不稳,几要坠崖之时,却是几个踉跄成功登上平地。
双脚重又踏上坚固地面时,眼前迷雾却也登时散开,一道阳光射来,苏廷这才发现,铁索架桥尽头,自己所处之处,乃是一个三尺见宽高台。
高台两侧,皆是无底深渊。
高台前方,直通一处环山而抱的半山隘口。
却非山谷,只是半山隘口罢了。
旭日光芒只向高台照下几缕暖光,隘口之中却仍是幽幽。
隘口内,几名修者正在拼力一战,苏廷匆忙近前,向战局看去。
场中,戚蓝青丝飞舞,猩红之气盈身,手中天仓挟着红蓝之色,大开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