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后河村”,周春花一下就慌了神。
应家在大年三十找上了门,怎么看都不是件好事。
刘国强皱起眉头,思索片刻。
他不是怕事的人,应中军敢过年上门找事儿,他当然不会怕他。
刘国强的胸口还憋着一股十四年前的怨气。
刘传芳病逝没几天,应中军就娶了大了肚子的新人进门。他当初怕应中军有了新媳妇,忘掉前妻生的小孩儿,硬是忍气吞声,没有找他算账。
他姐姐人都没了,找他去出这口气又有什么用呢?应淑年幼,应小满也才刚出生,离不了亲爹,只要应中军好好把他们养大,他也就不吭一声地把怨气咽到肚子里,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可一晃十四年,应中军究竟是怎么养的应淑跟应小满,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见。
他没去找应中军,应中军居然敢过来找他!?
刘国强年轻时的那股横劲儿又从骨子里发散出来。
不过他到底是成家生子的男人,余光一扫到周春花他们,那股凶气立马就消散了。
他当机立断地安排周春花:“我留家里看看应中军过来干啥,你带着应淑跟俩孩子,先回你娘家躲躲。不能让他看见应淑。”
周春花立即点头,进屋迅速收拾了一包炸货,就带着应淑三人从后院出去,准备抄小路去大宋村儿。
刘涛还不太通事儿,不知道为什么爹娘会如临大敌严阵以待,不过是应淑她爹而已,当下有些颇不情愿。
“娘,我不想去姥姥家,酸菜饺子还没吃呢。”
周春花一巴掌拍到他肩上:“闭上嘴别嚷,等从你舅家回来想吃多少吃多少!”
她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死死地攥着应淑,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泥泞的小路上,或许是紧绷着心弦,她急促地喘着粗气,只顾一个劲儿地闷头往前冲。
刘波和刘涛也让周春花过度紧张的情绪感染了,刘波拉住刘涛的手,两个半大孩子紧紧地跟在周春花身后。
“娘,他来我们家是想跟我们抢姐姐吗?”
“嗯。他肯定是想抢走你姐。”周春花的语气好似护崽的母狼,已经彻底把应中军当做了敌人。
应淑忍着手腕上的疼痛,浅笑着地安抚他们:“我是个大活人,又不是没长腿的宝贝。就是他来抢,我也不会跟他走的。”
以她来看,应中军八成是知道她赚到了钱,来跟她要钱的。
应淑不怕他有所求,正像平裴和璞所说,越贪婪的人越好控制,只要许以小利,就会像被胡萝卜吊住的驴一样任她驱使,她不必畏惧这种人。
应淑计算着手里的钱跟年后的花销,琢磨着给多少钱能打发走他。
周春花拉着她往前冲的劲头却突然一顿,猛地停了下来。
应淑抬起眼帘,发现周春花仿佛炸毛的猫一样,直直地盯着前方。
她顺着周春花的视线看去。
下了岗子,再转过一道弯儿,就出了山沟窝。沿着脚下这条山路绕一个半圈儿,便能走上平常去大宋村的路。
这是条平时没什么人走的崎岖小道。
周春花怕迎面跟应中军相撞,特意避开了主路,想要抄小道离开。
可此时此刻,这条平时没有什么人走的小路尽头,蹲着三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个个年轻体壮,面孔紧绷。
“舅妈,你认识?”应淑心里浮上不妙的预感。
“我不认识。”周春花说:“不是山窝沟的人。”
应淑还没来得及猜测他们的底细,周春花却已经果断地又一拽她,往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开。
“舅妈?我们要回去?”应淑被她拉了个措手不及。
“不回去,你不能回去。”周春花坚决地说:“应中军都安排人堵住后路了,他一定是来抓你的。”
周春花又带着应淑返回山沟窝。
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