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她躺在床上,微微侧过身看着凌南烨。凌南烨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过来,见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不禁笑道:“阿桃看着朕做什么?”
“臣妾想为孟贵人求一份恩典,孟贵人对臣妾一片真心,臣妾却没有什么可以给她的。”
“所以阿桃想让朕赏她些什么?”凌南烨挑眉,“这事简单,朕就晋她为嫔位,再赏些金银珠宝,如何?”
薛知意本来只是想从他这儿给孟妩弄些钱财,没想到他主动提出给孟妩晋位,她不禁喜出望外,“陛下英明!”
“这样就英明了?”凌南烨低低地笑道,声音如同醇厚的美酒一般让人迷醉,“只要阿桃听朕的话,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薛知意浅浅一笑,温和柔美。凌南烨手一伸,就将她搂在怀里,天色已晚,他有些倦了,于是说道:“睡吧。”
第二天圣旨一下,孟妩颇为意外,但马上就想到这应该是薛知意给她求来的,于是又来感谢薛知意,两人说了半日的话。
之前两人打了赌,薛知意若是比她后好,就每天给她十两银子。孟妩一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了,而薛知意又喝了一个多月的药,十一月多才好。为此,她足足输给孟妩快四百两银子,孟妩那个小财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快两个月的时间,薛知意没少偷偷练琴,又有怀渊指导,如今她的琴艺已比最开始好了数倍。
这日宫里的梅树有一棵开了花,是满宫里开花最早的一棵,她本想亲自去看,但凌南烨怕她病刚好,又在冷风里冻着,于是让人折了树上开得最好的几枝,插在瓶中供她赏玩。
白色的梅花开在树枝上,犹如雪落在上面一般。今日外面大雪纷飞,但薛知意也只站在殿门看了片刻,就回了屋子。前几天她想去外面堆雪人,凌南烨不让,说再过几个月,等她的病彻底好了,再出去玩。
薛知意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是病了一次,怎么好像她得了什么绝症一样,这也不许,那也不让。想她以前和同学们打雪仗,那可都是照着脸上扔的,又或是几个人一起把一个人按到雪里,那个时候真开心啊,高中生活那么繁忙,能挤出一点时间把学习抛到脑后尽情地玩,每个人都很开心。如今她倒是有大把的时间,却再没有那么开心了。
她无聊地拨弄着树枝上的梅花,一片小小的花瓣从上面掉落,停留在她的指尖,薛知意看了半晌,轻轻地把它放回瓶中。
“若菱,这枝梅花落下的花瓣别扔,都放在这瓶里,等这枝花开败了,让人拿着瓶子连枝带花都放回梅树底下。”
“奴婢知道了。”
薛知意点了点头,落叶归根,如今虽是落花,也该归根才是。
花落即可归根,却不知她这朵落花,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自己的根。
薛知意眼里突然涌起一股泪意,她走到放琴的桌子前坐下,一边拨弄琴弦,弹起一曲悲凉的琴曲,一边缓缓地吟道:
“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一首词吟完,她才发觉泪水已经沾湿了琴弦。
若菱满是担忧地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我没事,我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不开心而已。没事的,反倒是弄污了琴弦……”薛知意喃喃自语。
“琴是死物,能沾到娘娘的泪水,还是这琴的造化呢。”若菱愣了愣,又笑着劝解她。
薛知意无奈地轻声道:“你惯会哄我开心。”
【别整天伤春悲秋,抓紧做任务才是正经。】
“……我知道了。”
“娘娘说什么?”
“啊?”薛知意抬头看过去,只见若菱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她这才发现,刚才她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竟然把回怀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