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全在看戏。
只有严策神色焦急,一把跪在宣帝面前,哀求道:“陛下饶命啊!逆女也是一时迷了心窍!并非有意要陷害公主!还请陛下皇后娘娘饶她一条性命!”
“严爱卿,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宣帝的话里听不出喜怒,这句话已经是严策今天晚上第二次听见了。
他多年跟随宣帝左右,轻而易举便分辨出他话中的怒火。
一个劲儿的磕头,“还请陛下饶她一命。”
就在这时,扶离却开口了。
他看了一眼被侍卫钳制住的严筝,眼底划过一丝幽暗。
“陛下,既然此人如此喜好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倒不如将她嘴巴缝起来,一来好成全严大人的心愿,这二来便也让她知道知道,哪些人该惹哪些人不该惹!”
他最后几个字咬的极重,余光里夹杂着浓厚的讽刺,好不掩饰地朝那几名祈国使臣身上望去,看得几人一阵心虚。
“倒也是个方法。”宣帝不带感情的看了一眼扶离,“那便这么办吧!严爱卿,你可有异议?”
严策哪敢说话,能保下严筝一命,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了。
“不……不要!”见严策沉默了,严筝瞪大双眼,拼命的开始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开始动口去咬束缚住她的侍卫。
几位嬷嬷见状立马拿了团粗布塞在她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带到其他地方去,别在这流光殿扰了烟儿清静。”
江氏不耐烦地使了个眼色,严筝很快便被拖了下去。
这场闹剧接近尾声,宴会也没了兴致继续。
周围的人吃瓜吃了这么久,也终于不好再呆下去,纷纷告退。
眼看着流光殿内只剩下宣帝、江氏、洛轩还有洛轻,站在角落里的华姑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陛下,您要不就先带着轩儿轻儿回去吧,烟儿不舒服,臣妾在这守着就好。”
江氏行了一礼,心中却忍不住忐忑起来,宣帝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久久不散,终于在江氏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撤了回去,轻轻嗯了一声。
宣帝带着洛轩和洛轻走了。
直到三人确定离了流光殿,江氏这才回过神来,径直绕开屏风往里屋去。
才进屋,一股浓重的药味儿便直冲天灵盖。
“皇后娘娘。”江御医刚把完脉,见到江氏进来,立马行礼。
江氏的声音都在抖:“烟烟如何了?”
江御医和江氏出自同一世家,按照辈分,江氏该唤江御医一声表兄,因此在这种事情上是十分信得过的。
“公主身体本来就虚,中了如此强悍的药物本就承受不住,好在解药及时。”
江御医斟酌着又道,“公主此番元气大伤,近些日子最好静养,万万不可再行此事!”
扶离才跟着进了屋,便听到这么一句话。
抬眼望去,床上的少女面色苍白,近乎透明的皮肤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痕迹,莫名有些凌虐的美感。
扶离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江氏面色凝重,示意江御医出去,这才坐在床边去查看宁烟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江氏几乎快要落泪。
早在放烟花之前,华姑姑便来找过她,将事情的缘由说得一清二楚。
她当时就怒火攻心,恨不得将这幕后之人千刀万剐,居然敢算计到她宝贝女儿的头上!
知道宁烟中了无解的药,又加上直到她对扶离不一般,江氏这才死马当活马医,将错就错,继续演下去。
可如今,真的看见自家女儿这一副虚弱的模样,她又怎么能不心疼!
“啪——”
响亮的一耳光落在扶离的脸上,江氏气得浑身都在抖,脸色很不好看。
扶离脸颊被扇侧过去了几分,垂落的眼睫遮盖住眸中浓烈的杀意,他抿了抿唇,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