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猛地睁大了眼睛：“什么？！”
“不要这么惊讶。”封贻说：“夏语冰做出任何事，你都不用惊讶。”
“你外婆这些年来一直浑浑噩噩的原因你知道是什么吗？”
阮芽心中已经浮现出了不好的猜想。
封贻莞尔：“就是你想的那样——她撞见了女儿杀死她丈夫的现场，但最后她选择帮女儿掩盖真相，这件事自此成为了她的心魔，在如水般流逝的岁月里，终于将她逼疯了，所以她才会忘记那么多的事情，这大概也算是一种对自我的保护。”
阮芽脸色很难看。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夏语冰就已经做出过手刃血亲的事。
“那你呢？”封迟琰冷声问：“你现在的立场又是什么？”
“我？”封贻笑笑：“我没有什么立场啊，你们小辈想要知道旧事，恰好我知道一点，所以就讲给你们听了，年轻人，不要总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把人想的那么坏。”
封迟琰道：“这话对别人或许适用，但对你，只让我觉得可笑。”
封贻并不在乎儿子对自己的冒犯，他站起身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现在是休息时间，你们可以走了。”
阮芽沉默一瞬，看着封贻的背影道：“如果有一天我跟她刀剑相向，你是站在她那一边的吗？”
封贻散漫的道：“我跟她可没有那么好的交情——不过我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看戏的人，你们要你死我活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阮芽看向封迟琰，道：“我帮他翻译成人话，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帮夏语冰，但也不会管我们的死活，总而言之他就是个想作壁上观的垃圾。”
封贻：“……”这话完全可以等我走了再说。
封迟琰嗤了一声，“他一向如此，令人厌恶。”
封贻：“。”
封贻提高了音量：“管家，送客。”
阮芽和封迟琰被恭恭敬敬的“请”出了别墅。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大地，四号别墅的地势高，从这里可以望见城市里的万家灯火汇集成海，比天上的星辰更加明亮，阮芽抬起头，眼睛里倒映出星星的影子，“你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会知道。”提起封贻，封迟琰语气冷淡疏离：“我跟他不熟。”
阮芽看着他侧脸，叹口气，道：“起码他不是站在夏语冰那一边的，否则我们就更麻烦了。”
“他的话并不可信。”封迟琰说：“他说夏语冰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可信度，他自己又何尝有？”
这两人之间的父子矛盾实在是太深了，阮芽也没有再多说，吸了吸鼻子道：“我们先回去吧，外面有点冷。”
其实夏日的夜里，又没有下雨刮风，空气还有些灼热，封迟琰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他看了眼阮芽清瘦的身影，嗯了一声，道：“好。”
他送阮芽回了阮家，阮家仍旧宾客满堂，阮芽原本想去继续守灵的，阮栒却说什么都不同意了，让封迟琰把她带回琼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