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丽玟被赶出来，当家主母的尊严尽失，不少佣人都在看热闹，可是戴丽玟却顾不上那些讥诮，甚至顾不上阮沥修的暴怒。
她脑子里全是灵位旁的遗像。
那是夏语冰的遗像，即便身为女人，戴丽玟也觉得她生的太美了，那种美不带有任何攻击性，温和柔软，连同着她唇角的笑意一般恍若明月清风。
戴丽玟对上了遗像的眼睛，她甚至觉得那张照片里的人又要活过来，又会在清晨的花园里剪下一枝玫瑰，转头对她说：“丽玟，你在害怕我吗？”
“……”戴丽玟猛地从回忆里脱离出来。
她怀里抱着阮芸，她曾经以为这就是夏语冰的女儿，拼了命的对她好，想要弥补自己当初犯的错。
夏语冰对她那么温柔，她却惦记上了夏语冰的男人。
甚至经不住诱惑，成为了阮家的当家主母。
夏语冰当时为什么会那么问她？是因为察觉到了她对阮沥修的心思，还是……
戴丽玟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旧事，拍了拍阮芸的背，说：“我何尝不是把你当自己的亲生孩子。”
她愧对夏语冰，却又很不喜欢太像夏语冰的阮芽。
阮芽的长相，和夏语冰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让她见了就觉得后背发凉。
“太晚了。”戴丽玟说：“你先回去睡觉吧，不是还约了朋友一起逛街吗？要是熬了夜，明天的底妆可是上不好了。”
阮芸擦了擦眼泪，道：“那戴阿姨，我就先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戴丽玟点了点头，直到阮芸走了，她才慢慢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冰冷的液体流过食管，落进胃里，四肢百骸都冒出了丝丝冷意。
难怪阮沥修那么忘不了夏语冰。
她不也至今都还记得夏语冰隔着重重人群投来的清亮眸光么。
……
少女摊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上一直没有消息的聊天框，犹豫了一下，她翻身起来，打了个电话出去：“喂？哥哥，还在忙吗？”
“嗯。”对方声音有些疲倦：“有事么？”
少女抓过一旁的抱枕抱在怀里，道：“我都好久没有见你了……这次的事，真的不要我参与吗？我真的很想很想参加诶，太无聊啦……”
“不行。”对方说：“你有别的事要做。”
“可是还有很久呀。”她撅起嘴：“难道我这段时间就一直窝在这里打游戏吗？凭什么有好玩儿的事情你不带我？我要生气了，我要给妈妈告状！”
对方沉默了一瞬，道：“你都多大了，还告状。”
少女笑嘻嘻道：“我就算五六十岁了，也告状。”
“听话一点。”听筒里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而后是脚步声，应该是他走出了房间，到了阳台，“你最近都不要露面。”
“哼。”少女怒气冲冲道：“这件事妈妈肯定不知道，等她知道了，有你的苦头吃，我才不会给你求情。”
对方沉默一瞬，说：“我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