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愣在了原地。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场火灾，白栩不顾燃起熊熊烈火的阁楼，毫不犹豫地飞奔去救周月。
然而周月还是因为烧伤面积太大而去世了，那几乎是苏棠一生的痛。
她终于意识到了，“这里……也有伤吗？为什么还会有疤？”
明明手臂和腿上的烧伤都已经痊愈了。
白栩微微勾唇，开口道：“姐姐想知道？”
苏棠眉头深锁，“别兜圈子，快点说！”
“姐姐先说说为什么想知道。”白栩见苏棠不开口，便笑着补充了一句，“姐姐不开口，是因为你心里还是关心我的，在意我的对吗？”
苏棠神情一滞，被对方问地心悸不已，忍不住想将手抽出来，嘴上强逼自己冷声道：“不想说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呢。”
白栩嘴角的笑勾地更深了。
他握住了苏棠的手，不让她将自己的手抽离。
她白白嫩嫩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纹身上，这让白栩很是享受，甚至有些兴奋。
“姐姐真没耐心，一点都禁不起逗。”
随后他便将当年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下。
当时他抱着周月出去的时候，有一个着火的水泥柱砸了下来，他替周月挡了一下。
当时手脚只不过是被火星子撩到了而已，这里却是实打实地严重烧伤了，因此也留下了疤痕。
不过周老那倒是有祛疤的药，但是白栩并没有用，而是选择纹了这个纹身。
此刻看着眼前眉头深锁，已经不再有反抗动作的苏棠，白栩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纹身的决定真的是太正确了。
这疤要是没了，怎么能让她心疼呢。
果然，在听见他是为了救周月才这样，苏棠的眉头皱地更深了。
她不再试图抽动自己的手，而是有些失神地看着白栩胸前的纹身。
“这么重的伤，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和我说？”
“你那个时候那么伤心，我说了也只是会让你更加难过而已。”
苏棠的身躯顿时一颤，再度失神。
说实话，白栩这些年来的变化，苏棠全都看在眼里。
不管怎么样，他都有在改变。
他学会了交朋友，学会了去关心别人，偶然还会向自己撒娇，会表露自己的情绪，甚至还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去救周月这个阿姨。
这样的白栩，是鲜活的，是存在着人性的。
而不是自己梦中那个，眼神空洞冰凉地仿佛野兽一样的少年，也不是书中那个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死在他面前，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可怕反派大佬。
而此刻白栩的话落入耳中，让苏棠先前逼迫自己冷硬下来的心终于还是忍不住再度软了下来。
也许，自己的努力也并不全是白费的。
但是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苏棠的眼中再度划过深深的痛心疾首，她有些失神地喃喃了一句，
“我们要是能一直像从前那样该多好，我们是姐弟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棠才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忍不住有些崩溃了。
白栩看着这样的苏棠，眼中划过一抹深邃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