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琴房内，苏棠坐在白栩身边，听见少年顺利地弹下一首曲子，但是有几个音符还是稍微有些错。
苏棠眉间划过一抹疑惑，还是耐心地询问，“这几个地方是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哪里不懂可以和我说说吗？”
照理说白栩这样的人，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可每首曲子弹到某个音节的时候就开始出错了。
白栩静默无言，修长的指尖放在了琴键上，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放到了苏棠那细白柔嫩的双手上。
少年最近终于拔个了，不明显，但是的确是拔了，脸上和身上也多了些肉。
面对苏棠的问题，白栩只是淡淡道：“还不怎么熟练。”
“也是，才两个月，我就让你弹这种难度的曲子，是我太操之过急了。”
她是把白栩当天才了，但其实现在的白栩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
过两天就是他生日了，过了生日，少年就十二岁了。
于是苏棠道：“练这么久了，暂且休息一下吧，对了，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白栩微微一愣。
苏棠不说，他都要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就要到了。
其实他真实的生日，就连杨淑华自己都不知道，只是把将白栩捡来的那一天，定成了他的生日。
在他的户口本上面也是这样写的。
从前杨淑华会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煮长寿面和红鸡蛋，会给他买新衣服新鞋子……
自从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是她之后，白栩也下意识地把这个日子给忘记了。
白栩微微垂眸，将眼中的光掩去，“不用过了，我生日不是那一天……”
苏棠似乎有所察觉，她犹豫了一瞬，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小栩，你看着我。”
在白栩抬头的时候，苏棠才极为认真地开口，“你是在这一天被你母亲捡到的对吧？那就把这一天当做是你重生的日子吧。”
“重生？”
在白栩露出不解的目光时，苏棠再度点了点头，“重新活过一次，不就是重生了吗？这是你母亲给你的生命，也许比生日更加具有纪念意义呢。”
想起离世的杨淑华，白栩的眼中终于划过一抹动容，他吸了一口气，道：“嗯，我明白了，以后，还是用这一天……”
苏棠在内心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展露了笑意。
“那我去准备准备，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都可以。”
“那你再练会，我去给你端点心，吃完了再练会。”
白栩坐在原位，看着苏棠欢快的背影。
除了杨淑华，苏棠是第一个记住自己生日的人。
两人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苏棠也不欠自己什么，可她却对自己那么地好。
还是她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白栩的手指再度放到琴键上，伴随着指尖微动，琴声便缓缓流泻而出……
一曲终了，别说弹错了，简直比苏棠弹地还要好。
白栩看了一眼上面的曲子。
苏棠给他挑的曲子全都是温柔舒缓，治愈心灵那一挂的，因此就没有很高的音。
但是一曲弹完，白栩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是烦乱。
下一秒他将琴盖盖上，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