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皎年连夜温习了一遍季锦的话本，津津有味地看着原稿上的修改与批注，每个字都是那么有吸引力。
但结果就是，第二天睡眼惺忪地来了承乾宫请安。
“宜美人这是没睡好啊？莫不是好姐妹有孕，你嫉妒的一晚上没睡啊？”
不用抬眼看，姜皎年都知道又是白清瑶。
“娘娘多虑了，若六宫真会有人因龙嗣出生而嫉妒，那个人也必定不是嫔妾。”
“说得真好啊，可是本宫只是开个玩笑，宜美人不必认真的。否则还叫本宫以为误打误撞说对了呢。”
“嫔妾自然知道娘娘最爱开玩笑了，所以从来不把娘娘的话往心里去。”
姜皎年营业式假笑，把白清瑶怼了回去。
在允许的情况下，姜皎年在嘴皮子上绝不落下风。
贵妃柳运心姗姗来迟正好听到二人龃龉，凤眼淡淡扫过众人，落座后说道。
“这是承乾宫，不是市井小巷让你们拌嘴放肆的地方。”
“是，嫔妾知罪，娘娘勿怪。”
姜皎年蹲下行礼请罪，白清瑶却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柳运心看向白清瑶，气场威严，使在场之人无一不自觉地端坐。
“娘娘别这么盯着本宫，本宫无辜啊。”
姜皎年越来越发现白清瑶，同是跋扈但比原来怪在哪里。
第一日觐见时，淑妃也对贵妃出言不逊，但后面给新人赏赐却又没大出风头逾越贵妃。
后来被淑妃御花园罚跪，虽然在陛下面前极尽娇蛮，第二日自己去交设计图时却没再刁难自己，只是收下稿子就让自己走了。
其他时候也都是语言上嚣张几句，就没有后文。甚至很多时候根本不会娇纵跋扈，连云笙笙都不如。
如今在贵妃面前直接用“本宫”自称，更是一点宫规礼仪都不守了。
难道是失去孩子的事让她性情大变，开始平等地怨恨后宫每一个人？
听说淑妃刚小产那几日，淑妃和陛下大闹了好几天，觉得事情还有蹊跷，可那你就去怪陛下啊，难为我们干什么！
说起这个，姜皎年更头疼了。
自己玉佩被换之事还查不出头绪。加上云笙笙事件后，自己把宫仆里大部分眼线都清除了，或许就在那批人之中。
姜皎年的思绪逐渐飘远，立马被柳运心一声怒斥拉回。
“淑妃！本宫体谅你小产不悦，已经忍了你多时。如今数月过去，竟纵得你得寸进尺，不知尊卑！”
白清瑶面上没了故作的挑衅表情，如一潭死水，生机不在。
“那贵妃娘娘要如何处置罪妾？反正有罪无罪都是皇家一句话的事，那就把罪妾送去与孩子团聚吧。”
“啪”，茶杯被贵妃拂到地上摔碎散开，茶水甚至溅到了最近的淑妃衣裙上。
众人慌忙下跪，“贵妃娘娘息怒。”
唯独白清瑶甚至眼珠都没转一下，“可惜了，这套杯子还是先后留下的吧。”
柳运心扫过众人，不耐烦地说道：“今日都散了吧，淑妃留下！”
得了贵妃命令，众人都不敢多待立刻从碧霄殿内出来。
“只有我困在过去了，娘娘。”
柳运心还没开口，白清瑶先瘫靠在椅背上，苦涩地说出这句话。
柳运心也没了刚刚的盛怒，如知心长姐般语重心长道。
“以你的盛宠何愁没有子嗣，为何就要困在过去？”
“可这样的生活，娘娘让臣妾如何向前看呢？臣妾真宁愿从来没有过这个孩子，可他活生生地在臣妾的肚子里待了五个月啊！”
“罪妇何氏已经伏诛，孩子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娘娘真的觉得是小茹做的吗？她唯一错就错在她父亲被‘杀鸡儆猴’了，娘娘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柳运心是参与一些政事的，只能用沉默当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