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轻轻动了动耳朵,宁妃的话解答了她一直以来疑惑不解的地方,若是如此,那么耿充容自杀的所有不合理便都得到了解释。如今唯一还让她疑惑的,便是朱才人究竟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摸透了整个皇宫的布局。
当然这个疑惑只有安若一个人有,宁妃清楚地知道,耿充容是如何在朱才人及方家的势力下顺利完成自杀的。
三人正在思索,秋符进来禀告道:“娘娘,皇上差人来说,张侍卫熬不住终于开口,声称自己并未杀害耿充容,当日巡逻时的尿遁乃是为了见浣衣局杂役太监王安,而让他陷害定妃而后又改口的也是此人。但张侍卫说,被关押当日晚间,那枚毒药丸确实是珍珠给的,目的就是要咬死定妃。”
秋符的话并没有避开宁妃和安若,宁妃略有些不自在,却毫不犹豫地再次跪地请罪:“臣妾不该事先隐瞒皇上、皇后娘娘,这也是臣妾跟定妃妹妹定下的计策,就是为了看背后主谋究竟是谁。”
皇后见安若沉默不语,心下有了计较,扶起了宁妃,开口道:“本宫知道你们都是一心为了皇上,只是以后可不能再如此任性妄为了。”
皇后转头看向秋符,问道:“这个太监王安可有拿下?”
“回皇后娘娘的话,侍卫去的时候,太监王安已经吊死在了横梁之上,尸体都已经发臭了。按照与铁轮一同干活的太监们的说法,这个王安平时就很奇怪,神出鬼没的,他们也不喜欢王安,日常似乎经常欺辱此人,所以也并不曾注意过王安跟谁来往密切。”
线索断在了王安这里,安若既觉得可惜又觉得果然如此,如今便看皇上那边准备给耿将军一个什么样的交代了。
安若觉得,如果不把宁妃交出去,能在前朝闹腾这么久的耿将军,大概不会轻易屈服,除非……
第二日清早,安若正在看整理出来的“后宫你最讨厌谁”的调查问卷,小詹匆匆跑来汇报。
“娘娘,耿充容的案子结了,今日早朝,据说皇上冲耿将军发了好大的火,说是耿充容既然有心爱之人,何必非要送到宫里来,反倒妄害了一条性命,还罚了耿将军一年的俸禄,撤了耿充容的称号,让拉回家里去发丧。哦,对了,皇上也罚了宁妃娘娘一年的俸禄,理由是宁妃骄纵,倒也算是帮娘娘出了口气。”
“那耿充容的奸夫是谁?”
“自然是那个声称杀死了耿充容,哦,不,是耿家小姐的张侍卫。”
“他肯承认?”
“娘娘,您是不知道慎刑司那帮人的手段,那张侍卫只求早死,别说是承认自己是耿小姐的情夫,便是让他承认自己是皇上的情夫都肯的。”
安若倒抽了口冷气,皇上的情夫,亏小詹也说的出来,莫非这小姑娘的潜在设定,还是个腐女?
“就算结果如此,耿将军认了?”
“哪能啊,耿将军就差满地撒泼打滚了,不过被皇上命侍卫给叉了出去,那意思是让耿将军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上朝呢!若不是耿将军是从潜邸便跟着皇上出来的老人,有这样自戕的女儿,皇上就该治她们一家的罪。不过,若是贤亲王还在京内,怕是不会允许皇上这样放过耿将军的。”
“贤亲王?”
“娘娘不知道?贤亲王是先帝幼帝,与皇帝年纪相仿,先帝仙去后,除了三位辅政大臣,宗室里便是命贤亲王辅佐皇上。他可是我们魏朝所有未嫁女郎的最佳夫婿人选,其热门程度甚至超过了皇帝,毕竟,贤亲王殿下至今未婚。”
又是一个先帝留下来辅佐皇帝的,还是个宗室,安若直觉这位不在京的贤亲王是被皇帝赶走的。
“可惜贤亲王被圣上派到了陕北去吹风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完差事回来。”
小詹惆怅的样子逗笑了安若,不过,若是有这位贤亲王回京当靶子,是不是皇帝就会多少忽略掉自家便宜爹汪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