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拟站起身道:“既三伯母有事同妹妹说,我便不在此打扰了。”
她微微福身正欲离去,却听杨翩枝道:“你留下,这事你也听听。”
边说,杨翩枝边走到二人身边寻了个绣墩坐下。
宋招性情柔顺,甚至到了有些怯懦的地步,倒是宋拟不声不响的,瞧不出什么来。
“这事儿啊也同你有些关系。”
抬手倒了碗桌上茶水,杨翩枝嘟囔着:“你那不是东西的爹,早年为了个妾室宁可舍家撇业外放十年几不回,应当也没心思管你了。”
“你这婚事啊,我瞧瞧也一齐给你做主得了。”
宋拟捏着帕子的手微微用力,暗自叹息。
宋招却是不停看着杨翩枝,示意自家母亲休再说这些个令人窘迫的言语。
“怎么了?还有什么说不得的不成?那宋老二跑出去多年不回谁人不知?有什么不可说的?”
转过头杨翩枝又道:“你母亲也是的,这么多年缩进佛堂不管不顾,如今你年岁大了,这婚事总要理一理吧?我想着你这年岁都到了,她可算能出来见见人,哪想她连自家亲闺女都不管了。”
“母亲喜静,且也知晓拟儿有伯父伯母照看,总不会吃了亏去。”
“我是会管着你,其余人便不知了。”
杨翩枝看着宋拟,见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心下满意。
“皇后娘娘下了旨,说是宫中要举办看春宴,让你二人去参宴,八成是对你们的婚事有了想法。”
提起宋挽的时候,杨翩枝眼中思绪复杂,既有淡淡不屑,又带着几分艳羡。
“若是入了宫这婚事便要交由他人做主,谁知道她什么心思,是真好心还是假好意?”
“所以我想着来问问你们对自己的婚事,有何看法。”
宋招看看宋拟,顿时红着一张脸,慌忙摆手。
她娘亲做事总不贴着,着实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还未曾听说过谁家的姑娘可自己挑拣婚事的,这若是传出去名声可要毁了。
且她娘亲单只说她还好,若连累了宋拟,她都不知要如何赔罪。
抬手拉扯着杨翩枝,宋招道:“这婚姻大事便由家中做主,母亲莫要再羞我二人了。”
“羞什么羞?没瞧见这四门紧闭,屋中就你我同拟儿三人?”
“你这孩子,女儿家的婚事乃最最紧要的,哪里能交由别人手上?”
“我且同你说,自从大房那个攀上高枝儿,你二人的婚事也跟着热乎了起来,来家中递帖子的不知多少。”
宋招和宋拟都低着头不言语,杨翩枝轻哼一声:“你二人不说话我便直说了,招儿你这婚事我瞧上了齐家。”
“齐家?”
宋招瞪大了眼:“那不是说给宋摇的?”
杨翩枝点头,面上却略带了些惆怅之意:“说实话,前来咱们府上送帖的很有些高门大户,可我都觉着不太好。”
“招儿你清楚咱们三房是个什么境况,就拿那崔家来说,先前他们连宋摇都瞧不上,如今却是转而将这拜帖送到了你娘亲我的手上。”
“你说那崔家算个狗屁的清贵人家?我瞧着就是一家子沽名钓誉的玩意。”
“这样的人家,宋拟能去你都不能去。”
宋拟抬头看了眼杨翩枝,微叹息一声又敛眸做沉默状。
她这三伯母行事怪诞出格,往日她只觉对方故意给她难堪,可多年相处下来,宋拟不得不承认,她三伯母多数时候竟都是真心为她。
宋拟半垂着眼皮,全当自己未听见杨翩枝的话语。
宋招却是面红得不成,小心在桌子下扯着杨翩枝的衣袖,朝她眨着眼。
“你做什么?”
将宋招的手挥开,杨翩枝继续道:“如崔家这种势利眼子,是断然不会瞧得起咱们三房的姑娘。”
“一个被夫家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