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灿睁开眼睛，目光呆滞，下意识撑着坐起，然后便呆在原地。
“我……是谁？”
“陈灿？”
“嘶……”
陈灿倒吸凉气，连忙抱住脑袋，蜷缩成一团，额头不断敲击膝盖，减弱脑海深处的疼痛。
“光芒……啊！”
陈灿再一次痛呼出声。
好一会儿，陈灿才平静下来，看向周遭。
他只响起自己叫陈灿，想要想更多记忆，紧接着，便看到了脑海里面出现的一团光芒。
巨大的、肆虐的、耀日的光芒。
“这是哪里？”
陈灿呆呆发问，却不敢再思考，再去寻找记忆，光芒掩盖了一切，深入思考，那团光芒便会肆虐起来，好似要摧毁一切般疼痛。
陈灿要起身，却一个踉跄摔倒，怀中罗盘掉落。
陈灿只能重新坐下，双臂颤巍巍拿起罗盘，认真盯着罗盘，开始再一次发呆。
“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痛吼叫。
陈灿缓慢转头。
那人看见陈灿，瞬间跃起戒备。
陈灿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
好一会儿，那人认认真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许久，才忍不住试探道：
“陈兄？”
两人没说过话。
二十名武者，陈灿一个都不认识，这些武者却都认识陈灿。
毕竟陈灿一直跟在贺泉身边，还是被贺泉保护着的弱鸡、他们羡慕嫉妒恨的弱鸡。
陈灿额头皱纹堆积起来，好久才道：
“你、你认识我？”
“额……”
那名武者呆住了，呆呆的盯着陈灿许久，确认陈灿身上没任何武者力量后，才敢靠近陈灿，盯着陈灿道：
“你、你不记得了？”
“咳咳……”
陈灿咳嗽几声，虚弱道：
“你，你来我前面，脖子痛。”
对方在陈灿对面坐下，依旧满脸不解的看着陈灿。
“陈兄，你这是……到底怎么了？”
好一会儿，陈灿才缓缓摇头道：
“我……应该是失忆了……发生、什么事了？”
“失忆，怎么会失忆？”
“我不知道。”
陈灿皱眉思索着，良久，才缓缓摇头道。
对方忍不住长大嘴巴，好一会儿才压下惊骇：
“总之，能活下来就是好事，就咱们两个活下来了，对了，陈兄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我没看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第三层，出去可能还需要硬闯和运气。”
“第三层？”
陈灿又隔了许久：
“什么意思？”
对面武者再一次长大嘴巴，倒不是因为陈灿的问题，而是因为陈灿的反应速度。
这就是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而且还是头晕眼花的老人……面相和精神皆如此，眼下居然还失忆了！
这名武者心中叹息一声，朝陈灿抱拳道：
“陈兄，不是在下想抛弃陈兄，实在是陈兄这个样子……哎！”
“对了，在下身上恰好带着一瓶养元丹，应该对陈兄眼下有点用处，估计陈兄寿元无多，就不必折腾了。”
说着，对方掏出一个玉瓶塞到陈灿布满黄褐斑、干瘦如同鸡爪的手掌里面，摇了摇头，起身离开，神色不忍。
陈灿握着玉瓶，好一会儿，才呆呆道：
“寿元？”
“啊……”
来自灵魂深处的怨恨以及疼痛同时袭来，陈灿抛开药瓶，又抱着脑袋忍不住磕起膝盖。
“寿元……寿元……”
陈灿神色呆滞，这一次不敢触碰记忆，只是一遍遍念诵着这个词语。
每一次念诵，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恨意，视线之中，似乎也出现了一个身影。
看不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