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私霈说些目光一直紧盯着栖凤阁,似乎神思已经飘到了远方。
“可是,若我没有记错,栖凤阁不是早就落锁,并封闭了吗?就连曾经用来养病的寝宫都被一把大火尽毁,至今皇帝也没有命人修缮,始终落锁保持着原样。”
这就是莫水鸢最心有余悸的地方,曾经的娴贵妃何其得宠?结果呢?最后还不是落了个韶华早逝的下场?
就算丈夫是皇帝又如何,在千古江山面前,他依旧保不住你,也不会当真为你舍弃名利。
所以不要相信海誓山盟,都是骗人的把戏。
而那些死后的所谓追忆情深,更是毫无用处的东西,毕竟当事人已经离去,她根本看不到也感受不到,惺惺作态也不过是给活人徒增笑料罢了。
“你怎会知道栖凤阁?”谢私霈倒是对莫水鸢能够说出这些事情感到惊讶,毕竟栖凤阁在后宫已然是禁忌,不但皇后不准许提及,皇上更是提之色变。
“栖凤阁的事情在民间一直都有流传,甚至被说书先生编出了好些个版本的话本,流传甚广。如今回想,我应该也是从街头巷尾的流传中听说的其中的事情,最初我以为这只是个故事,甚至还为娴贵妃的遭遇而感到不幸,却不想,竟然是真的。”
莫水鸢回想原主经历这些时的情景,那种共情时的心悸与疼痛,尽管时过境迁,却依旧明晰。
这也许就是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最为理性清晰的感受,对于原主的种种经历,她都能够时刻清醒,不受情绪的左右。
谢私霈听了莫水鸢的话,浅淡的勾了勾嘴角,却始终没有回应。
莫水鸢从后方看着谢私霈的背影,一瞬间甚至觉得他就要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了。这个人,实在太过清冷,太过孤傲,可是其内心又是那么的心系人间烟火,关心百姓疾苦。
这一瞬间,莫水鸢甚至忍不住生出了疼惜,若是此人没有生在这个时代,而是去到了现代,他也一定会是个领域杰出的佼佼者,因为他的气质注定不甘平凡。
“母妃过世已经十五年了。”
晨风迎面送爽,清凉而又杂着缕缕青草的鲜绿气息,叫人神清气爽,谢私霈似是也放松下来,偏过头去看向莫水鸢,继续说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恩?
尚未来得及反应的莫水鸢一脸怔愣的看向谢私霈,所以,是想怎样呢?
“殿下今日生辰?二十二岁?”
依着年纪推算,应该差不多是这样,毕竟比原主大六岁,虽然和现实中的莫水鸢比起来定然是小了近四岁的。
说来莫水鸢心中忍不住生出羞耻,自己明明在现代都已经是个年近三十的大龄剩女的,偏偏到了这北岚,面对这个才不过二十二岁的小弟弟,竟然时不时会被他的周身气势所震慑住。
实在是丢人至极!
“恩。二十二岁,十五年前的今天,母妃在我的面前,死在了皇后的刀下,而我却不能为母亲报仇。十五年前不能,十五年后我依旧不能。呵。”
不是追忆悲惨往昔的愤恨,也半点不见其难过,只是平淡的,甚至于冷酷到莫水鸢已然能够感受到其周身气势的变化。
这个人果然是这样,情绪最盛的时候也只是释放自己周身的冰冷,将人拒之千里,可是此刻却又将她圈定在自己的身边。
莫水鸢犹豫再三,与谢私霈对视良久,她清晰的看到在那双冰冷的眼眸中正倒影着自己的身影,耳边甚至已经响起了自己的心跳声,莫水鸢犹豫再三,拇指下意识的摩挲着衣角。
鼓足勇气,抬起手,抚上谢私霈的脸颊,柔声道,“殿下,生辰快乐。”
谢私霈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受到如此对待,反应了片刻,勾唇一笑,抬起左手将莫水鸢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拉下贴近自己的心窝,同时右手揽过莫水鸢的腰肢,将其抱在怀中,下颌埋进莫水鸢的颈肩,姿态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