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依帆谈了半个小时,仔细说了我的一些想法。依帆说:“叔,我听你的。”
等中午人少的时候,我提了两条高档烟走进门卫室,把门一关,说道:“李师傅,你也知道我这个职业常常有人送烟,我烟瘾不大,给,分享分享。”
说完,我就走了。
果然有效果,门卫那一关松动些了,来找我的人又多起来。特别是夜谈的,几乎都可以通关。
这天进来了一个男子要算命,说自己找莫瞎子算过八字,莫瞎子说他不能往北方去做生意,偏偏朋友早几天邀他去北方,而且这生意十拿九稳可赚大钱,所以要我算不算,到底能不能去。
我掐指轮了轮,抬起头问:“先生贵姓?”
“我姓李。”
“老李啊,说句实话,八字我会算,但你这个八字对我来说,有点拿捏不准。毕竟是投资做生意。”
“这样啊,意思是不给我算?”
“不是不给你算,而是为了算得更精准,我向你推荐一个有名的师傅,别人叫他周瞎子,那样不礼貌,我叫他周先生,一向十分佩服他,建议你还是找他算一算。”
“别人都说你厉害。”
我脸一沉:“谁不想做生意?但做生意要讲职业道德吧,不能像莫瞎子一样,其他人都不行,只有他莫瞎第一名,这样会误你的事。”
老李说:“万师傅,别人说你狠,说你狂,原来不是这么回事啊。”
我笑道:“别人的话,你也信?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周先生才是首屈一指的大师。”
老李感叹道:“万师傅,我是第一个遇上有生意不做的人,你真是一个公道人。”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叮嘱道:“你千万别说是我推荐的,不然莫瞎恨死我。”
老李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莫瞎本来就是说些模凌两可的话,我拿不准才来找你,既然你推荐周师傅,那我就去找他。”
“对,快去快去,他那里要排队。”
来人走后,依帆忍不住笑了。
我说:“不要笑,隔三差五,我就推荐几个到周师傅那儿去。”
这一招果然有作用。
经常有人去周瞎那儿算命,总说是万山红推荐的。周瞎开始也有些防备,但时间一久,他是块铁也融化了。向主任召集他们开会,发1000块钱只能发一次,这些人送上门来送钱的人,有的一个人就不止1000块。
他一个算命人,不必求你向主任。反而对万山红同志有了好感。投桃报李,他不仅经常说万山红同志的好话,连带对我师父也表扬起来。
周瞎说:“这个万山红,到底是弘一道长带出来的徒弟,道长的专业水平我不作评价,但道长的为人还是值得尊敬,带出的徒弟很公直。懂就懂,不懂就不装懂。”
有人恭维道:“道长走后,万山红又这么推崇您。您可以说是乌乡命理界第一把交椅。”
周瞎自然高兴,命理界也和其他界一样,只有坐到第一把交椅,收入才是最好的,威望才是最高的,受人尊重才是顶格的。所以,他也当之无愧地承认:“命理界有几个真正懂的?除了我,万山红那年轻人算入了点道道。”
有人问:“老莫怎么样?”
周瞎笑道:“前一次算出人家头胎生男,过了几个月,生出人家头胎生女,叫做男女都分不清楚。”
这话传到莫瞎耳朵里,比挖了他家祖坟还气愤,本来,他就自喻乌乡第一铁嘴,可确实失过手,干这一行的,哪个没有失过手?
所以,莫瞎暴跳如雷,问别人:“周瞎子为什么算命,你们知道吗?”
有些年纪大的知道一点,年轻人全不知道。莫瞎就揭周瞎的老底:“他哥哥不在家,他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去他嫂嫂房间,被他嫂嫂一剪刀戳瞎一只眼睛,才半路出家去学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