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南市场。
胡九九已然站在了马车相撞的路口。此时的太阳从正午当头的位置已经被转偏西,却光芒不减,晒得人睁不开眼。
路上没什么人,路边卖凉茶的摊子上,摆着一排粗瓷碗,慢慢盛着凉茶,茶摊子冷冷清清,卖茶的老汉垂着头打盹,昏昏欲睡。
猛然惊醒,老汉抬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面色红润,眼睛很亮。
老汉看到来了客人,打起精神堆起笑容招呼道:“公子请了,来一碗凉茶解解渴,三个钱一碗茶。”
只见那位公子略微一点头,侧身坐到旁边桌前,端起一碗凉茶,浅浅地啜了一口。
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掌柜的,我的一个徒弟今天上午在这路口被两辆马车给刮碰了,你在这里可有见到当时的情景?”
卖凉茶的老汉听到公子询问,笑容一僵,随后摇了摇头,叹气道:“人老了不中用了,老眼昏花不记得了。”
说完不再搭话,独自坐在摊子后面,似乎有心事。
公子放下碗,慢慢站起身,来到老汉身边,坐在他的对面。
老汉抬起头,一脸诧异地望着公子,不知他要做什么。
公子微微一笑,从腰里摸出一小块银锭,放在老汉旁边。
老汉常年在街边卖凉茶,寒来暑往刮风下雨,也不过赚个几十文,日子过得挺紧吧。
猛然看到一小块银锭,老汉顿时双目圆睁,血管喷张,这可是实打实的银子啊,自己卖一年的凉茶也未必能赚这么多,莫非今天是财神爷下凡了?
公子微笑着望着他,说道:“老丈的凉茶味道很好,解暑去火,请给城南大街天香酒楼的钱掌柜送两桶凉茶,就说九公子送的。”
老汉哆哆嗦嗦拿起那块银锭,反复摩挲后把银锭放入口袋。
嘴巴笑得咧到了耳根,对着公子连连鞠躬。
公子慢慢贴近老汉,悄声地问道:“老丈,你帮我仔细想一想,撞车的车把式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哪一条路离开的?”
老汉听罢,慌张四下打量,此时的街上冷冷清清。
老汉拉着公子说道:“小哥儿,不瞒你说,今天上午那马车撞得蹊跷,一辆车正要拐弯儿,就从斜对面的弄堂里冲出一辆马车,撞翻了第一辆车。
车把式旁边呢好像还坐车一个人,车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人一下子扶着车上把式,车里好像有人惊呼,突然又没声音了。”
公子眼睛微眯起来,问道:“然后呢?”
老汉想了想,说道:“然后从马车上下来四个人,合力把被撞翻的马车扶起来,车把式旁边的人驾车就离开了,就朝着西后街方向走了,撞人的马车也随后走了。”
老汉急切地说道:“公子,今天的事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今天中午我打瞌睡时,突然来了一个大汉,一把匕首一下子插进桌面,你看?”
公子微微皱眉,瞥眼看到桌角处有一处深深的插痕,像只冷酷的眼。
老汉颤抖地说道:“那个凶神临走时警告我,如果乱说话就回来割了我的舌头。”
胡九九看到卖凉茶店老汉收了摊子,去酒楼送凉茶去了,估计他今后借个胆也不敢回来这条街摆摊子了。
来到路口,胡九九顺着西后街的方向慢慢走着,从市场后面急急赶来几个人,领头的正是小春子。
在小春子身后,是大壮和两个壮实的伙计。伙计挑着一个扁担挑子,上面盖着一块布,估计担子里是趁手的家伙。
胡九九朝着几个人略一点首,并不搭话,而是仔细观察路口通往西后街的小巷。
走着走着,胡九九在墙边发现了一个残破的栀子花瓣。
因为楚楚每天梳妆时,都喜欢摘一朵栀子花插在鬓边,那熟悉的味道和花瓣,让胡九九心里一荡。
从怀里掏出纸鹤,夹起花瓣,滴血念咒,抛出的纸鹤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