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让我放肆。”沈之衡微微一笑：“好像喝再多的酒也不如殿下这一吻让人心醉神迷，一吻才解千愁。”
这样露骨直白的情话让谢云迢更是脸红了一瞬，好在烛火昏暗，看不清她脸上的红。
沉默了一阵，她微微眯了眯眼，随即说道：“沈之衡，你今夜很反常，发生了什么？”
沈之衡今天晚上很反常，那个吻也好，醉酒也好，她敏锐的觉得他不对劲。
“…”
沈之衡不说话。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目光下敛，显得很是清冷。
他不愿意说。
谢云迢正欲说话，沈之衡却慢慢开口了。
“昔日同僚宋家今日娶妻，我看见他们家在放烟花，娶的是青梅竹马，听说过完这个年就要去御史台上任，我替他高兴，就去喝了几杯酒。”
他声音缓慢，平淡无波。
谢云迢一顿，宋家…
她知道那个宋家，是盛安八年的榜眼，是百年世家，清流大族，他家的公子也是人中龙凤，过了年就要升官上任，宋家也给她递了请帖，不过她没有去。
若是沈之衡这样说，谢云迢也算是明白了他今日为何不对劲，要是没有被牵连，他也会娶妻生子，也会站在那朝堂之上，金榜题名，风光探花郎。而不是变成这深宫之中的太监。
可是谢云迢还是有些疑惑，一直以来，沈之衡对于自己从风光无限探花郎到深宫太监这件事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平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
可是仔细想想，谁能平静的接受这样的落差呢？
她想了想还是问道：“真的吗？”
她知道沈之衡是个极其会隐藏颇有心计的人，她希望沈之衡在跟她说真话，不是在骗她。
沈之衡点头：“真的。”
谢云迢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说道：“早些回宫吧，明日就要去东平了，本宫也累了。”
她说完就毫不留恋的起身，绕过那扇屏风走了进去。
沈之衡擦了擦自己的唇，他忽然觉得这屋里面有些发闷，闷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走出了屋内，正巧遇见了站在廊下的青莲。
青莲见着他随即微笑道：“我的事办完了，你快回吧，我来守着殿下就好了。”
“好。”沈之衡露出一个笑容，看着青莲进了大殿，他才慢慢转过身来。
微笑也随之消失，他脸色冷的如同寒霜一般。
…
翌日，承乾殿的折子下来，天还未亮，杜元已经坐上了去东平的马车。
他在马车里面有些难安，心中暗自想不知道这派了何人跟他一起去东平。
此事事关张齐死因，还关系着东平贪污和灾民一事，要是派人也定然是派皇帝的亲信，杜元心中想要么就是陈愿，要么就是东西两厂的人，再者是锦衣卫。
他正想着，忽的听到马蹄声响，紧接着他的马车帘子就被撩开了。
“巧啊，杜大人。”
沈之衡看着杜元，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来。
他今日换了一身黑色劲装，银冠束发，腰间配了剑，温润中又带着锐利，身骑黑马，英姿飒爽。
杜元见着沈之衡愣了一下，往昔记忆涌上心头，他颇为尴尬。
“巧啊，巧啊。”杜元尴尬一笑，“这可真是世事无常啊，本官没有想到竟然是你…”
“杜大人，我也没有想到竟然有朝一日能够跟杜大人一起办事。”
沈之衡微笑的接了杜元的话茬，“真是世事无常。”
“那日大牢里面还差点伤了杜大人，好在你我都没有伤着。”沈之衡抖了抖马绳，“是不是啊，杜大人。”
杜元干笑了两声，想了想他还是说道：“那日之事是本官对不住你，我也是受人之托，无可奈何，如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是为了皇家办事，还请沈公公别记我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