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照从公主府里出来之时已经不知道是几更天了,外面的飞雪越下越大,明月高高悬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天地白茫茫一片。
薛照骑马回了薛家。
而此时,谢云迢还未睡,她跟薛照周旋许久,只觉得浑身疲倦。
以前若是薛照主动来找她说话,她会高兴许久,如今薛照主动来找她,她却觉得疲倦和厌恶,此时与当初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明月掌灯进来,见着谢云迢还在桌案前坐着,缓慢走上前低声说道:“殿下,如今已经很晚了,早些歇了吧。”
谢云迢叹了一口气,而后问道:“薛照是不是去了京兆府?”
明月点头:“驸马是从京兆府直接来咱们这的,那个刘章没有见他。”
“刘章…”谢云迢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他倒是个认得清的,本宫还算是承了他的一次情,可惜他无什么大志,若是有大志还能用一用。”
明月灭了一侧的灯,而后说道:“这刘章在京兆尹的位置上一干就是五年,考核倒是都过得去,就是一直未升官呢,奴婢听人说过,这刘大人最大的愿望就是告老还乡,回家种田去。”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心无烦恼,总比在官场绕圈好。”谢云迢叹了一口气,“也不错。”明月笑了笑,没有搭话。
谢云迢见她一个人在这忙活不由问道:“绿棠呢?她从宫中回来之后就没见着人影,这是上哪偷懒去了?”
明月一顿,想了想还是说道:“绿棠她在宫中遇见了汝宁郡主,挨了汝宁郡主一巴掌,脸破了,她回来之后怕冲着您,就没来前面伺候。”
“挨了一巴掌?”谢云迢被明月扶着起身,她目光沉寂,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却能听出其中威仪。
明月点头,她将谢云迢扶进了内塌,一边伺候谢云迢更衣一边说道:“汝宁郡主那个脾气您是知道的,想来是有什么不痛快。”
“不痛快?”谢云迢冷哼了一声,而后说道:“她哪是不痛快,怕就是看见绿棠是我的人,所以她才是不痛快的吧。”
明月没有说话,汝宁郡主和她家殿下的恩怨她这个做贴身女史的当然清楚。
谢云迢卸了手腕上的手钏,随意的扔到了一旁的首饰盒上,她吩咐明月:“上一次本宫用的药膏还有,你去给她送去吧。”
谢云迢说完转身进了内塌,明月熄了四周的烛火,也退了出去。
她去了一侧的偏房里拿了药膏,然后又去找了绿棠,正巧绿棠还未睡下,明月进来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我的好姐姐,你快要吓死我了。”
她拍着胸脯,明月转身关上了门,又挑了烛灯过去。
“让我来看看你的脸,给你带了药。”她放下烛火拿出了药膏,绿棠一听这话叹了一口气,“我这伤倒是无妨,咱们做奴才的挨巴掌那不是正常的…只是这汝宁郡主分明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绿棠愤愤不平。
“好了,她和咱家殿下素来不对付,下次遇见她可得躲着点呢。”明月把药膏给打开,然后给绿棠上了药膏。
药膏抹在脸上清清凉凉的,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绿棠刚想问,明月就说道:“这是殿下让我拿来的,你可得把脸给我养好了,殿下还等着你去伺候呢。”
绿棠一听忙问道:“殿下知道了?”
“不知道也会知道,那汝宁郡主是什么人?你这脸殿下一看见那还能不清楚?”明月上完药膏然后悠悠叹了一口气,“不过好在殿下如今是清醒的,不像以前一般被薛家人给骗得团团转,殿下这样…先皇后也能放心了。”
绿棠和明月最忧心的就是她家殿下太过痴心于薛照,她家殿下被薛照迷了眼,当局者迷,可她们是旁观者清,那薛照就是在作践她们家殿下!
如今见着谢云迢清醒过来了,她们两个是最高兴的。
“先皇后会保佑殿下的。”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