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那碗冒着温气的汤药,正欲上前药碗却被人给拿走了。
谢云迢晃荡着手中的汤药碗,目光依然落在菱花窗外,她说道:“不必伺候。”
沈之衡以为是谢云迢不愿意让他近身,也就没有再动,却见谢云迢从软椅之上站了起来,然后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全都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面。
一时之间,药味四溢。
沈之衡愣了一下:“殿下…这是为何?”
“你刚才说的对。”谢云迢坐回美人榻之上,懒懒的靠着一旁的软枕:“本宫开心最重要,倒了就倒了,这药喝了也没有用。”
“怎么会没用呢?”沈之衡微微皱眉:“虽然不知道殿下的身子有何疾病,但是殿下莫要任性才对,药是一定要吃的。”
“你是第一个当着本宫的面说本宫任性的人。”谢云迢在美人榻之上微微侧头看他,美人一扬眉,张扬漂亮。
“奴才是为了殿下好。”沈之衡回道。
哪有人生病了不吃药的呢?
这样无论是什么病都会越拖越严重。
谢云迢叹了一口气,她不想跟沈之衡解释太多,于是说道:“药吃了无用,反而让本宫觉得身子越来越差,这样的药不吃也罢。”
沈之衡何其聪明,听她这几句话就察觉出来不对,这药看来是不对的。
“奴才能斗胆问问,殿下的身子是…”
“老毛病罢了。”谢云迢摩挲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手钏,冰冷的手钏跟她手上的温度一样,很冷。
冷到心里头去了,她很想找一个温暖的东西握握手。
目光扫向沈之衡,他眼底的探究好奇明晃晃赤裸裸,他微微皱着眉又做出了一副担心的模样,不知道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担心她一般。
见谢云迢看他,沈之衡一顿快速收回眼神“小厨房今日有了新鲜的点心,那奴才给您端来尝尝。”他转头就要走,结果却被谢云迢给喊住了。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沈之衡被蛊惑一般慢慢走前,谢云迢伸出一只手,沈之衡一顿,以为她是要他扶着起来,于是将自己的手送了过去。
冰冷的手如同外面的寒冰,让沈之衡一个激灵。
他记得这双手的温度,以前也不是没有碰过,只是从未像是今日一般冷的如寒冰。
“殿下。”沈之衡未动,只是侧头垂眸看向谢云迢。
谢云迢牵着他的一只手,轻声说道:“冷吗?”
“每到冬日本宫的身子就冷的如同外面的寒冰,这是好多年都未治愈过的旧疾。”谢云迢感受着沈之衡手心的温度,怎么会有人的手这样的暖和,好像有火一般,她很羡慕。
沈之衡如今已经习惯谢云迢的触碰了,他静静的站着,任由着谢云迢握着他的手。
“真暖啊。”谢云迢轻声说着。
如果她当年没有落水,她如今也不用这样受罪。
沈之衡很好奇,谢云迢金枝玉贵,千娇万宠长大,怎么会落下这样的毛病?冬日里手冷成这样,这一冬即使再好好的护着怕是也不好受。
正准备问,内阁门口就传出来一阵的响动,一个小宫女在屏风外面传话:“殿下…娴贵妃娘娘来了。”
沈之衡听到这声音一顿,赶紧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谢云迢低低笑了两声,沉声说道:“你害怕什么?”
“怕殿下被误会,传出去不好的名声。”沈之衡如实回答。
谢云迢嗤笑一声,“传出去又如何?”她轻声道:“你我之间光明磊落,也未曾做过出格的事啊?”
她在汴京城哪里还有什么好名声,这再添上一笔也是无所谓的,更何况,她和沈之衡也没有做什么,不过就是一时烦闷偶尔会逗逗他,仅仅是因为好玩有意思,至于其他的,谢云迢未曾想过。
她知道分寸,知道底线。
其他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