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落雪了。”谢云迢被明月搀扶着走下落满了雪的台阶,明月低低的垂着头没有言语。
“你想问我什么?”谢云迢停下脚步。
“奴婢没有想问什么。”明月回道。
谢云迢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些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一下子就能看出来。”
“殿下。”明月顿了顿,然后低声问道:“您与那沈之衡…”
明月心里实在是放不下这事,此事可是事关她们家殿下的名节。
“本宫和他…”谢云迢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形容她和沈之衡的关系,主仆?仇人?还是她谢云迢的裙下臣?
“本宫和他没关系。”谢云迢眉梢一扬:“本宫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不过我的名声早就烂透了,再加一条罪过也没什么。”
“那您…”明月忍不住问。
“演戏罢了。”谢云迢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然后呼出一口寒气“本宫当初留下他只是为了让本宫所用,他将是我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利刃。”
谢云迢眼底一片冷意。
沈之衡只是一把刀,她不会对一把刀有别的感情,她只是在利用沈之衡。
而且像沈之衡那样的人也不会对她有感情的,他们两个都在演戏,都在互相利用罢了。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报仇,碰巧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仇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云迢和沈之衡是在互相利用也是在互相成就。
“殿下,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奴才。”明月不理解,谢云迢为何将沈之衡看的这么重要,甚至还把东宫的掌印都给了他。
她家殿下究竟看中了沈之衡什么?
“他现在是个奴才,但是以后可不一定。”谢云迢收回目光,朝着明月笑道:“你聪慧过人,最会看人了,你看他这个人如何?”
明月宫中长大,又是谢云迢的贴身女官,自然是有本事的。
如今听着自家殿下这样问,她斟酌了一下,然后说道:“此人表面温顺,实则狠毒。”
福禄就是被沈之衡给活生生的剥了皮,其他人不清楚,但是明月是清楚的。
一个本该有大好前程的探花郎,因为受了家族牵连成了深宫里的太监。一瞬间从天上掉下了泥地里。这巨大的落差放到旁人身上怕是早就遭受不住,可是沈之衡却硬生生的从泥地里爬了出来,现在又成了东宫掌印。
你说他温润纯良,那绝对是瞎了眼。
旁人或许会被那外表给迷惑,但是明月不会。
谢云迢听完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外表纯良,实则狠毒,这才是沈之衡,这才是原本的沈之衡。
谢云迢笑笑:“这样的人做我的剑,不正合适吗?”
明月皱了眉:“可是殿下,他这样的性子万一哪天背叛了您…万一…”
明月的担心不无道理,沈之衡太危险了,这样放到身边,万一哪一天他若是叛了主,或者是他得了势…
“不会有那一天。”谢云迢沉声说道:“他若是安分自然好,他若是有别的心思…”谢云迢顿了顿,心中一沉随即又冷声说道:“那这把剑就没用了,本宫会亲自处理了他。”
她可以对沈之衡放纵,也可以怜惜,也可以不计较上一世的种种,但是如果这辈子沈之衡敢背叛她或者有别的心思,她照样会毫不手软的处置了他。
她可以救他出深渊,帮他捡回一条命,也可以把他踹回去要回这一条命。
这是她的底线,是她设给沈之衡唯一的底线。
…
此刻,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