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冠的少年起了一点点的怜惜之意。
刘太医见沈之衡没咬舌,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即使他现在没有咬舌自尽,要是一会撑不住,怕是会痛死过去。
今天就算是长公主要了他的脑袋,他也没有法子。
沈之衡最终痛晕了过去。
诏狱里有些冷,谢云迢见他浑身都是冷汗,随手将身上都大氅脱下来盖到了他身上,纯白的大氅很暖和,暗香浮动,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
“殿下…”绿棠见谢云迢穿的单薄,担心她受凉,也实在有些不解为何谢云迢会把披风给那罪臣。
谢云迢瞟了绿棠一眼,绿棠知道自己多了嘴,顿时不再言语。
她给沈之衡大氅只是因为他出了冷汗,这诏狱本就阴冷,一身冷汗,容易冻死。
“本宫把他交给你了,他若活着,你想要什么赏赐都行,他若死了…”谢云迢顿了一下,没有再开口。
太医现在也没有什么用,无非就是看他自己能不能撑过去了。
刘太医躬身道:“微臣定尽力。”
谢云迢点头,随即出了诏狱,陈驰紧跟在谢云迢的身后一同出了刑部大牢。
出了诏狱就更冷了,谢云迢没了大氅,里面虽然穿的厚实,可是始终还是觉得有些阴冷。
“今日多谢陈大人,特地来本宫府中相告。”
谢云迢上了马车,陈驰抖了抖肩上的雪,正色道:“公主无需谢臣,这是臣分内之事。”
陈驰不是帮公主,也不是为公主效力,这是他身为刑部侍郎应该做的。
谢云迢没有多言,原本想说说宣平侯府的事,话到嘴边,谢云迢终究没说,左右,等陈驰回家,陈夫人也会说的。
陈驰依旧没有上谢云迢的马车,自己一个人在风雪之中,慢慢悠悠的回了府中。
此时,五更天已过半,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天就要亮了。
等到宫里景阳钟一响,文武百官就要上朝,如魏云所说,那么,那封状告宣平侯世子的折子就会乘到御前,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宣平侯府是皇后的母家,也算是皇后最大的助力和靠山,倘若这个助力没了,那对德安皇后来说,就少了一个大靠山。
谢云迢熟知自己父皇的性子,君主多疑,宣平侯世子与王毅勾结,圣上只会想,是整个宣平侯府与王毅勾结,怀疑和猜忌的种子埋下,想要剔出来可就难了。
如今大火正要烧起来,她也得去给宣平侯府添一把火,这大火烧的越旺越好。